人已經走遠,她又回到了藥房內間,坐在了羅流玉身邊的小矮凳上。
羅流玉道:“看來她是知道自己如今勢弱,不敢直接去跟霍錦淵提及這件事。”
以霍錦淵的性子,不情願讓她住郡王府,連麵上的功夫都不願意做,隻怕會讓她更加難堪,所以才想著恐嚇虞清歡。
可惜虞清歡並不怕她。
虞清歡接過羅流玉手中的藥筐,按著方子上細細分揀,說道:“這次她以生母的名義想要住進郡王府,說不定她下次就能再次用這個理由找霍錦淵的麻煩,無論如何,始終是個麻煩。”
羅流玉的手一頓,從小徒弟的這話裡就能聽出來她想要挑事了。
寧安長公主回到皇宮裡,還在想著給虞清歡幾日的時候,年前自己就能搬進郡王府,所以心情頗好地讓下人收拾東西。
結果第二日霍錦淵卻跑到皇帝跟前,直接奏請讓寧安長公主與霍夫人柳氏同為霍敏之的平妻。
奏折上寫得倒是一副誠然的模樣,說寧安長公主當年錯信彆有用心之人,如今已經幡然悔悟,想要一家子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但是霍敏之已經另有妻兒,但是寧安長公主想必不會介意柳氏的存在。
柳氏也是霍敏之明媒正娶的妻子,儘管寧安長公主身份高貴,但也不能以勢壓人,所以決定與柳氏同為平妻。
皇帝看著這封荒唐的奏疏,忍不住將霍錦淵和寧安長公主以及霍敏之找了過來。
“陛下,臣與長公主緣分已儘,絕不會有什麼前緣可續!”霍敏之看著這封奏折,臉色被氣得鐵青。
他對寧安長公主的厭惡,絕不僅僅是因為她拋夫棄子,更是因為她害得自己被外放那麼多年不得回京,耽誤了他這些年的仕途。
他遭受的這些年的恥辱,讓他絕無可能再回頭與寧安長公主在一起。
現在的他有溫和體貼的妻子,有孝順的一兒一女,自然不想再與寧安長公主再有半點瓜葛。
寧安長公主聽到這話冷笑道:“你以為我就願意嗎?就算這天下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可能再嫁給你!我堂堂一個長公主,更不可能給彆人當什麼平妻!”
看著他們兩人這相看兩厭的模樣,皇帝的目光最終落在霍錦淵身上。
“阿淵,你這是何意?”皇帝不解地問道。
霍錦淵卻是麵不改色地回答道:“皇上,母親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她素來驕傲,有些話說不出口,但是能從她的彆扭的言語與行為裡能窺探一二。”
皇帝不解:“哦?你如何看出來的?”
反正他隻能看到這兩人湊在一起,那眼睛裡的不悅、怨恨、厭惡都會溢滿了,完全看不出半點愛意。
霍錦淵繼續道:“昨日長公主親口說想要住進我的郡王府,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她想要與我母慈子孝,必定也想與霍禦史夫妻恩愛,再續前緣。”
“你胡說八道,曲解是非!”寧安長公主聽到霍錦淵的話,哪裡還不明白他的用意。
不想讓她住進郡王府,所以才想出這種惡心人的招數來。
霍敏之對皇帝說道:“不管長公主是任何想法,臣已經不願再有什麼平妻,內子柳氏善解人意、通情達理,這些年一直無怨無悔陪伴在身側,臣不願讓她再受任何委屈。”
他的話音剛落,霍錦淵在一旁卻又幽幽地說道:“不過是想讓家宅熱鬨些,這算什麼委屈?若她不肯,又怎麼算是真正的善解人意、通情達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