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藤原千子回答完轉身上了二樓。
整個二樓非常簡約,寬大的壁櫥,擦得發亮的地板,乾淨整潔的廚房,厚厚的打坐蒲團,精致古樸的方幾。最醒目的就是兩個寬大的刀架,每個刀架上都橫放著五把長短不一的戰刀。
藤原千子從小受父親影響,對戰刀簡直到了癡迷的地步,她立刻放下包袱,幾步來到刀架前,仔細觀賞著這些戰刀。
這十把戰刀有長有短,風格圖案完全不同,有的戰刀粗獷而又霸氣,有的戰刀精致而又華美。藤原千子完全被這些戰刀所吸引,甚至想親手拔出戰刀好好地賞玩一下。
“喜歡嗎?”門外傳來了伊藤文雄的聲音。
正看得如癡如醉的藤原千子聽到師傅的聲音後立刻轉身,一臉吃驚。她不知道師父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
“喜歡。”藤原千子小聲回答道。
“哦?”伊藤文雄踱步走進屋內,“喜歡哪一把?”此時的伊藤文雄已經換了一身寬鬆的日式青袍,裸露的胸肌讓他看起來十分強壯。可是儘管如此,他的臉上依然戴著麵紗。
“都喜歡。”藤原千子實話實說。
“你挑一把最喜歡的,”伊藤文雄走到刀架前,輕輕地用手撫摸著這些戰刀,“挑中哪把我就送你哪把,就當為師的見麵禮了。”
“真的?”藤原千子驚喜地問道。
“當然,當師父的怎麼可能會騙你,不過,”伊藤文雄說道,“你挑選的時候隻能看,而不能碰它們。”
“好。”藤原千子高興地回答道。她從小看著父親無數次鑄刀,耳濡目染。對父親鑄刀的方法已耳熟能詳,對刀劍的鑒賞更是學了個八九不離十。每次有人拿來寶刀讓父親鑒賞時,父親都會先讓藤原千子鑒定,開始的時候藤原千子隻注重外表配飾以及刀身造型,後來在父親的詳細解說下她才明白一把好的兵刃不能隻看外表,而是要用心去觀察。藤原千子在父親的影響下,逐漸了解了鑒賞兵刃的幾大要點,首先看的就是神,父親告訴她,這兵刃其實和人一樣,人分善惡正邪,兵刃也是如此,一把好的兵刃自然會散發出與眾不同的氣勢。她清楚地記得有一次一個貴族階層拿著一把長刀來拜訪父親藤原加賀,請他鑒賞一下這把刀。藤原加賀拿在手裡看了看,連刀都沒有拔出鞘就告訴那名貴族說,這把刀邪氣太重,死在這把刀下的人應該不下百人。此刀最好不要放在身旁,否則會影響持刀人的心智。那貴族聽後大驚失色,連連拜服,忙問可有化解之法,藤原加賀告訴他,這把刀已經嗜血如狂,沒有了刀格,最好就是永久封藏,戴在身上久了,會對主人不利,招來血光之災。那貴族猶豫半天,轉而起身告辭。
貴族走後,藤原千子問父親為什麼兵刃這種人造之物也會有正有邪。藤原加賀告訴她,兵刃也是人打造的,被打造的時候融入了鑄造人的精、氣、神,自然也就有了靈性。兵刃的邪與正和人一樣,分為先天和後天。先天取決於打造兵刃的人的品德是否端正。人正則刀正,人邪則刀邪。其次就是後天,刀劍兵刃如果落入邪人之手,長期被邪氣侵蝕,再加上長期沾染人血,時間一長自然就會變成邪刀、妖刀,如同人一樣,變成殺人不眨眼的嗜血惡魔。然而凡事都有例外,有的正氣凜然的神兵利器即使落入奸邪之人手中也不會墮落,反而還會影響人,將奸邪之人的邪氣驅散,如果這人有心悔改的話,自然會走上正道。有正氣凜然的神兵,自然也就有邪氣衝天的邪兵,這種兵刃會逐漸吞噬主人的心智,令其喪失理智,走上邪路。不過這種兩種兵刃都是萬中無一,可遇而不可求。
總而言之,人是最主要的。隻要一身正氣,自然百邪不侵。另外不要過於自信自己的定力,以為自己一身正氣就可以去碰那些邪兵,要知道善惡隻在一念間,萬不能做出令自己悔恨終生的事。藤原加賀說完這些後告訴藤原千子,剛才那人一進屋,自己就感到身上十分不自在,當接過長刀之後,自己內心翻江倒海,血氣上湧,刀在鞘中尚且如此,自然是邪刀無疑。
果不其然,那貴族回家之後不到三日,就傳來了自己半夜在家中剖腹自儘的噩耗,藤原加賀父女二人聽後,唏噓不已。
除了神之外,就要看兵刃的形了,包括材質,造型,鋒利度等等。藤原千子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十把戰刀,用心感受著每一把戰刀的品質。
伊藤文雄默不作聲,不動聲色的地看著藤原千子選刀。
當藤原千子看到最後一把戰刀的時候,不由得眼前一亮,這把戰刀刀長三尺半,刀鞘和刀柄通體白色,顯得純潔而又安靜。讓藤原千子感到吃驚的是,這把刀散發出來的氣息如同一個桀驁不馴的高手,她甚至感到這把戰刀在冷冷地看著自己。
藤原千子回頭看了看站在身後默不作聲地伊藤文雄,又轉過身看了看這把刀。
“怎麼?選好了?”伊藤文雄問道。
“嗯。”藤原千子一邊回答一邊指著那把白色戰刀,“我要這把。”
“你確定?”伊藤文雄聲音裡透著吃驚。
“嗯”,藤原千子答道,“就要它了。”
“好吧,”伊藤文雄說道,“這把千正就送給你了,明天早上帶著這把刀到院子中等我。”
“是,師父。”藤原千子滿臉興奮地說道,“謝謝師父”。
“嗯。”伊藤文雄應了一聲,轉身下樓。
藤原千子等伊藤文雄下樓之後立刻歡呼雀躍著來到白色戰刀跟前,伸手就去拿,可誰曾想她一拿之下,那白色戰刀竟然紋絲未動!
要說她雖然年幼,可是畢竟從小把玩過不少戰刀,再加上在皇宮中乾了兩年的粗活累活,力氣已經不小,一把長刀最多也就十斤左右,這個重量對藤原千子來說早已是不在話下。可是這把刀卻讓藤原千子動不了分毫!
她再次試了一下,那把千正仍舊是紋絲不動。藤原千子惱了,雙手緊握住刀身,費了很大力氣才將千正抬離了刀架。
“好重的刀。”藤原千子看著這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戰刀,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這麼重的刀,估計得有近三十斤,自己單臂根本就拿不動,隻能雙手勉強拿起。藤原千子明白師父伊藤文雄剛才為什麼反複問她確不確定,想來就是這個原因。
“等我長大了就適合我了。”藤原千子心裡想道。她雙手用力,將這把千正緩緩抽離了刀鞘,隻見刀身剛剛露出不到一寸,一道刺目白光伴隨著虎嘯龍吟的聲音從刀身上發出,照的整個屋子一片光亮。
藤原千子見後心中大喜,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把千正是一把名副其實的神兵!隨著刀身完全抽離刀鞘,藤原千子看清了這把白光籠罩的千正的真實麵貌。刀身筆直,亮白如雪,沒有一絲花紋,光射五步。
“真是好刀。”藤原千子越看越喜歡,她終於有了一把屬於自己的刀。
“千正,千子,嘿嘿。。。”藤原千子一邊笑著自言自語一邊撫摸著刀身,“咱倆名字差不多,以後請多多指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