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熒惑守心(2 / 2)

傲月天章 玄月先生 9412 字 10個月前

“咱倆認識多少年了?”於星辰喝著茶水,開口問張少陽。

“嗯?”張少陽笑道,“你問我這個乾什麼?”

“有三十年了吧。”於星辰看著張少陽問道。

“有了。”張少陽笑著端起茶,“咱倆還是小道童時就認識了,怎麼了?”

“今天這頓酒就是咱哥倆的絕交酒了,”於星辰說道,“你好好喝,喝完之後,你當你的張天師,我做我的於掌教,井水不犯河水,此生再不見麵。”

“於兄你看你,酒還沒喝呢你就開始說胡話。”張少陽笑道。

“誰他娘的跟你說胡話了,”於星辰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絕交,必須絕交!”

“不就是一頓酒嘛,至於到絕交的份上嗎?”張少陽幸災樂禍地笑道。

“一頓酒?”於星辰氣得吹胡子瞪眼,“一百五十兩一頓酒,你他娘的當我是什麼人啊,戶部銀庫啊!絕交!絕交!”

“你瞅瞅你那德行,還他娘的全真掌教呢,”張少陽笑道,“這麼屁大點事就讓你急成這樣。”

“你他娘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全真掌教怎麼了,全真掌教也是人,”於星辰罵道,“老子省吃儉用七八年才他娘的攢了紋銀二百兩,你老小子一頓酒就要了我一百五十兩!像你這樣的狐朋狗友,趁早絕交!早絕交早省心!”

“你有二百兩啊!”張少陽笑道,“早知道這樣剛才要三十年陳釀了,你他娘的怎麼不早說啊!真不厚道!”

“我不厚道?”於星辰用手反指著自己的鼻子,“嗨嗨,你我說好了四個尋常菜,三壇五年陳釀的仙人醉,你他娘的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點了一百五十兩的酒菜不說,還他娘的倒打一耙說我不厚道!”

“嘿嘿,瞧把你急的,”張少陽笑道,“實話告訴你吧,這頓酒用不著你出錢。”

“用不著我出錢?”於星辰聽後神情一愣,“那誰出錢?你自己掏腰包?”

“我不像於兄你這麼有錢,竟然能存下二百兩,”張少陽一邊喝茶一邊笑道,“我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存不下錢。”

“那誰來付這頓酒錢?”於星辰問道,“難不成咱麼哥倆要吃霸王餐?”

“我告訴你,”張少陽壓低了聲音對於星辰說道,“前一陣子我給這醉仙樓老板看祖墳風水來著,他想捐一千兩香火錢,被我謝絕了。”

“謝絕了?”於星辰納悶,“信眾捐香火錢很正常,你怎麼謝絕了?”

“嘿嘿嘿……”張少陽一臉深意地看著於星辰,“於兄猜猜看。”說完繼續端起茶杯品茶。

“拒絕香火錢?”於星辰撚動胡須,開始思索起來,良久過後,恍然大悟,“你他娘的算盤打得真響!”

“嘿嘿嘿……”張少陽笑道,“讓於兄見笑了啊。”

“你小子真他娘的壞,”於星辰笑罵道,“不收香火錢,以後再到這裡吃吃喝喝,人家根本就不會收你的錢。您這手段,我真服了,你就不怕祖師爺降罪與你。”

“我不收人家香火錢,這叫體恤民情,”張少陽笑道,“接受人家的招待,這叫順水人情,哪裡做錯了?再說了,我那裡的香火錢已經夠用了,再這麼收下去,那幫徒子徒孫們又不思進取了。”

“這買賣讓你做的,簡直是精明到家了,”於星辰笑道,“又積德又得實惠,得了便宜還賣了乖。”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張少陽笑道。

“依我看,有這次就有下次,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於星辰故意摸著腦袋假裝回想,“狗改不了什麼來著?”

“你改不了吃屎。”張少陽笑罵於星辰。

“狗改不了吃你!”於星辰回罵。

二人正在互相調侃,兩個夥計端著酒菜進來了。一個端著大托盤,托盤上放著三葷三素六道招牌菜,另一個抱著幾壇酒,全是二十年陳釀的仙人醉。

“二位道長,菜來了。”夥計一邊說著一邊將菜一樣一樣地擺放在桌子上,“香酥燒鵝,西湖醋魚,紅燜醉蝦、八寶龍鳳翠,五色荷香卷、珍珠百合湯,三葷三素。”

“二十年陳釀仙人醉,三壇。”另一位夥計將懷裡抱著的六壇酒依次擺放在桌子旁邊,“另外三壇已經給您備下了,回頭你走的時候到櫃台取走就是。”

“嗯。”張少陽一臉笑意,他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遞給夥計,“我先把帳付了,彆回頭喝多了誤事。”

見張少陽掏錢,夥計連忙擺手,“不敢不敢,我家掌櫃有過交代,以後隻要天師您來小店做客,一律免單。萬不能收天師您一份銀子。”

“這怎麼能行?”張少陽故意驚訝道,“哪有吃飯喝酒不給錢的道理?”

“天師您忘了,”夥計陪著笑說道,“一個月前我家王掌櫃請您給看過祖墳風水,您道袖清風,分文未取。”

“王掌櫃?一個月前?”張少陽假裝苦思冥想,半天之後才故作想起來的模樣,“哦,我想起來了,怎麼?他是這裡的掌櫃?”

“天師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夥計陪著笑說道。

“那也不行,一碼事是一碼事,這酒錢我得付。”張少陽把銀票強塞給夥計。

夥計誠惶誠恐,連忙推回張少陽的銀票,“這可不成,這可不成,掌櫃的要是知道我收了天師您的銀子,還不打斷我腿啊,使不得使不得,二位仙師慢慢享用,小的下去了。”說完之後這夥計朝著另一位夥計一使眼色,轉身離開了包間。

“看不出來啊,你老小子這麼能演戲,”於星辰笑道,“要是你去戲班的話,現在也是一個名角兒了。”

“你他娘的少在那冷嘲熱諷的,這頓都不讓你掏錢了,你還挖苦我。”張少陽拿起一壇仙人醉,拍碎黃泥酒封,放在鼻子下深吸一口,“好酒,真是好酒,哈哈,可惜老兄你不能喝酒,不能體會這人間樂趣。”

“不跟你老小子扯淡了,”於星辰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玄機的事你是怎麼想的?難不成真要布下萬鬼大陣來尋鼎?”

“誰愛去誰去,反正老子是不去。”張少陽一邊往杯子裡麵倒酒一邊說道,“玄機那老雜毛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找咱們商量,其實就是在給咱們下令,真把咱們當傻瓜了。”

“你不去?”於星辰反問。

“不去。”張少陽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臉上全是滿足感。

“那可是違反皇命,要殺頭的。”於星辰提醒張少陽。

“違反皇命?哼哼,”張少陽繼續往杯中倒酒,“於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如今這皇上如同甕中之鱉,自己都顧不過來,還談什麼尋鼎?”

“甕中之鱉?”於星辰聽到張少陽的話後眉毛一皺,“什麼意思?”

“你老小子彆給我裝啊,”張少陽放下酒杯,伸手從燒鵝上扯下一隻鵝腿,“這麼明顯的事你都看不出來。”

“我裝什麼了?”於星辰急道,“到底怎麼回事?”

“真不知道?”張少陽拿著鵝腿放在鼻子下聞了起來。

“廢話!”於星辰說道,“知道還問你。”

“這兩天你沒看星象?”張少陽盯著於星辰認真地問道。

“星象?”於星辰納起悶來,“什麼星象?”

“還能是什麼星象,”張少陽咬了一口燒鵝腿,“天象唄!”

“天象?”於星辰繼續皺眉,“什麼天象?我那邊已經連下一個多月的小雨了,上哪看天象去。”

“赤星瑩瑩似火,在心宿旁徘徊不去,你說是什麼?”張少陽看了一眼於星辰,接著啃鵝腿。

“熒惑守心!”於星辰低聲驚呼道!

這熒惑守心乃是大凶之兆,熒惑就是指赤星,此星呈紅色,瑩瑩如火,因運行毫無規則可言,令人迷惑,故稱熒惑;心即是心宿,乃是二十八星宿之一,青龍星宿的第五宿。乃是皇命皇權的象征。赤星靠近心宿,經久不去,主皇帝或者皇室有大難,往往是篡權奪位、逼宮謀亂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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