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龍之介聽到此處,將手中的白瓷茶杯重重地放在木幾之上,茶水飛濺,茶杯翻倒。
“崔子文!”龍之介雙眼一眯,一字一頓地說道。
“既然如此,陸掌教為何不去催命府找那崔子文,為父報仇?”身穿大紅和服的山田惠子開口問陸遠山。
“唉,惠子小姐有所不知,”陸遠山長歎一聲後說道,“那崔子文從茅山逃走時,盜走茅山鎮派之寶《登真訣》,又四處收集邪術秘典,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在創建催命府之後,更是修為大漲,實力逆天,不怕惠子小姐笑話,就算是集茅山全派之力,恐怕也不會是那崔子文的對手。”
“那崔子文有如此厲害?”山田惠子皺眉問道。
茅山派的名氣在東瀛都是如雷貫耳,東瀛的很多術法都是從茅山派吸收而來,如今聽陸遠山說舉茅山派全派之力都不是崔子文對手,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此言絕非聳人聽聞,”陸遠山對山田惠子說道,“他的門派名叫催命府,專門做收錢辦事的殺人勾當,手下四大護法魑魅魍魎,個個身懷絕技,修為高絕,那崔子文更是深不可測,有‘催命閻王’之稱,江湖流傳著兩句民謠,‘閻王讓你三更死,催命叫你二更亡’,說的就是崔子文。”
“好一個催命閻王。”山田惠子眉頭一皺。
“聽說他還親自鑄造了三枚金幣,兩麵各鑄古篆,一麵鑄有‘催命’二字,另一麵鑄有‘安樂’二字”,陸遠山接著說道,“他放出風來,誰等得到其中一枚金幣,他就會幫誰達成一個願望,他有多大的本事,隻此一斑,可窺全豹。”
既然眼前的這位高手既然和自己的父親是故交,何不趁此機會,利用這個高手將崔子文直接鏟除!
陸遠山打起了如意算盤。
“達人所願?好狂妄的口氣!”龍之介冷聲說道,“明日我就去會會此人,看看此人到底有幾斤幾兩!”
聽龍之介這麼一說,陸遠山心中暗喜。
從此人霸道沉穩的氣息來看,修為應該不在崔子文之下。
自己的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可謂是出神入化。
“龍先生,我看還是算了吧,”陸遠山假惺惺地對龍之介說道,“您是家父的故交,又是遠道而來,怎麼能讓您出手呢?話說回來,萬一您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家父的在天之靈!”
陸遠山以退為進,火上澆油,用起了激將之法。
“你們中原有句古話,叫‘士為知己者死’,”龍之介開口說道,“我與陸兄乃是至交,陸兄的死我不能不管。”
“這……這怎麼能行?”陸遠山急道。
隻不過他口上這麼說,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這個家夥果然上當了!
崔子文,明年的五月初四就是你的忌日!
“這件事陸掌教不用管了。”龍之介轉頭看向崔子文,“陸兄的墓地在哪兒,我想去拜祭一下,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陸遠山回答道,“家父的墓地就在這茅山上,一會為二位接風洗塵之後,我親自帶龍先生您去。”
“陸兄出了這樣的事,我沒有心情飲酒吃東西,”龍之介說著站起身,“還請陸掌教先帶我去陸兄的墓地看看吧。”
“既然這樣,那好吧,”陸遠山見龍之介執意要先去陸機的墳墓,隻好同意,“兩位請隨我來。”
陸遠山一邊說著一邊指引著龍之介和山田惠子向外走去。
“有勞了。”龍之介拿起桌上的黑龍戰刀,跟著陸遠山出了門。
半個時辰過後,一行三人來到茅山之巔,陸機墳墓的所在之地。
但見此地青鬆林立,翠柏環繞,青鬆翠柏之間,一個巨大的青石大墓映入眼簾。
墓碑之上,‘茅山掌教陸機之墓’幾個金粉古篆赫然入目。
“陸兄!”見到了至交的墳塋,龍之介眼圈泛紅,快步來到墓碑跟前,伸手撫摸著巨大的青石碑。
當年他奉天照大神來東海辦事,恰逢駕雲外出雲遊的陸機,二人一見之下,相談甚歡,成了莫逆之交。
龍之介帶陸機遊覽東瀛風景,陸機帶龍之介賞茅山風光。
那時的陸機剛剛執掌茅山,道法精湛、意氣風發;龍之介那時也還是一個少年,二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
這一次趁著來大明朝辦事,龍之介準備故地重遊,再見見當年的故友,誰曾想當年的至交此時已經是墓中白骨,陰陽兩隔!
“陸兄,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會報。”一身白袍的龍之介一臉悲憤地說道。
他一邊撫摸著陸機的墓碑一邊將靈力運於雙眼,直接向墓穴中看去。
當年他與陸機在探討術法時曾聽陸機說過,茅山派因為經常與僵屍打交道,所以在屍體的防腐處理上有自己的獨門秘法,可以做到屍體不腐,麵如生前。
他要透視棺木,再見故友最後一麵。
誰料想不看便罷,一看之下,驚得龍之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棺木之內除了一隻布鞋之外,空空如也!
墓中無人!龍之傑的瞳孔瞬間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