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凡心中一震,沒有說話。
二人陷入沉默。
隻聽得木柴燃燒發出畢畢剝剝的脆響以及山雞滋滋冒油的聲音。
“山雞烤好了,喏,吃吧。”良久過後,夜凡率先打破沉寂,將手中一隻用樹枝穿好的山雞遞給上月紅姬。
“我不餓,你吃吧。”上月紅姬頭也不抬地說道。
“怎麼?和我徹底劃清界限了?”夜凡問上月紅姬,“連我做的東西都不能吃了?”
上月紅姬緊咬下嘴唇,低頭不語,用手中的木枝不斷撥弄著火堆。
“你現在靈氣枯竭、身體虛弱,再不吃東西的話,會傷身體的。”夜凡柔聲勸上月紅姬說道,“你可以和我賭氣,但不能和你的身體賭氣。”
上月紅姬眼圈泛紅,大顆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覺得自己很委屈。
可到底為什麼委屈,她也說不上來。
細說起來,夜凡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帶她到淩雲窟遊玩,親手做菜給她吃。
就算是他暗示自己,那又怎麼樣,他所暗示的本來就是事實。
可自己呢?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自己喜歡他有錯嗎?自己一心想照顧他有錯嗎?
她現在不是在跟夜凡賭氣,而是在跟自己賭氣。
一想到他們二人從明天開始分道揚鑣,上月紅姬的眼淚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地往下掉。
她顫抖著肩膀,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想哭就哭吧,彆憋著,憋在心裡很難受的。”看著強忍哭泣的上月紅姬,夜凡紅著眼圈說道。
哇……
聽夜凡這麼一說,上月紅姬的心理防線徹底被衝垮,傷心地大聲哭了起來。
她將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難過、所有的不公平全都釋放了出來。
這一次,夜凡沒有阻止上月紅姬。
哭也是一種情感宣泄,並不是什麼壞事。
哭夠了,發泄夠了,心情便會舒暢許多。
上月紅姬整整哭了一個時辰才漸漸平複下來。
此時的她雙目紅腫,梨花帶雨,如同一個委屈的孩子一樣不斷地抽泣。
夜凡站起身,緊挨著上月紅姬坐下,然後從懷中掏出手帕,默默地給上月紅姬擦去淚水。
“我們……還是……朋……朋友嗎?”上月紅姬抽抽搭搭地問夜凡。
“我們是朋友,而且還是最好的朋友。”夜凡一邊為上月紅姬擦淚一邊回答。
“真……真的?”上月紅姬用一雙紅腫的美目看向夜凡,哽咽著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夜凡強裝笑意地說道。
說實話,上月紅姬這一哭,哭的夜凡也是心裡發酸。
對於夜凡來說,最受不了的便是分彆。
從小到大,父親夜空送過他不少小禮物。
琴棋書畫、筆墨紙硯、大到駿馬良駒,小到泥人彈弓,他都將這些東西小心地保存起來,從來不肯丟棄,久而久之,他的東西積攢了一整倉庫。
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都是他的夥伴,他的朋友,一個也不能少,哪怕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泥人。
對物尚且如此,何況是對他舍命相救、一往情深的上月紅姬!
上月紅姬用袖子抹著眼淚,沒有說話。
“來,吃東西。”夜凡一邊說著一邊將山雞遞給上月紅姬。
上月紅姬哽咽著點了點頭,接過了夜凡遞過來的山雞。
不管怎麼樣,他們兩個還是朋友,夜凡並沒有和她訣彆。
這樣上月紅姬感到些許安慰。
一個時辰之後,上月紅姬和白狐各自進入了夢鄉。
上月紅姬枕著夜凡的大腿沉沉睡去,白狐則是蜷縮在夜凡的懷裡,發出了香甜的鼾聲。
她們兩個折騰到大半夜,又驚又嚇,早已疲憊不堪。
夜凡背靠青石,靜靜地坐在火堆旁,左手整理著上月紅姬而耳邊的長發,右手撫摸著懷中安然入睡的白狐,發出了一聲長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