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少陽向你賠禮道歉,這件事我確實是糊塗了,冤枉你了。”張少陽口中說著,向蜈蚣精拱手施禮。
他雖然輸了,但是心情卻是不錯。
如果世間的妖物都像眼前的蜈蚣精這樣,那所有的道眾就都可以安心修道,不必四處擒妖捉怪了。
“不知者不怪,天師太客氣了。”蜈蚣精以禮相還,開口說道。
剛才還是劍拔弩張的態勢瞬間化乾戈為玉帛。
“你一會讓我那徒弟自己回龍虎山吧,我還有其他事要辦,就不帶著他了。”張少陽對蜈蚣精說道。
“是。”蜈蚣精對張少陽恭敬答道。
“臨走之時,我有一言相勸,至於你是否聽從,那就不是我操心的事了。”張少陽目光看向蜈蚣精,平靜地說道。
“天師有話但說無妨,我洗耳恭聽。”蜈蚣精回答道。
“其一,以後儘量不要傷人性命,須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殺生太多,對你修行無益;其二,如果對方罪大惡極,必須誅殺的話,記得給對方一個痛快,莫要折磨其慘死,須知他們的罪,隻是一死。”張少陽語氣平和,諄諄說道。
蜈蚣精所殺的那幾個人的確該死,但是死的過於淒慘,有的被生吞,直接在胃中消化,有的被開膛破肚,曝屍荒野,雖然他們全都是咎由自取,但是所受的折磨太痛苦了。
即使是死,也應該讓對方死的有尊嚴,這才符合天道。
這句話張少陽不僅僅是對蜈蚣精所講,更是對在場所有的修行異類所講。
“謹記天師教誨。”蜈蚣精低頭沉默片刻後,鄭重地對張少陽說道。
張少陽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轉過身來,看向夜凡。
“夜兄第,上月小姐,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將來二位有機會路過龍虎山的話,可以到教中找我,我請你們喝酒。”張少陽笑著對二人說道。
“一定前去叨擾前輩。”夜凡拱手對張少陽說道。
“謝謝張教主相邀,張教主多多保重。”上月紅姬對張少陽微微一欠身,低頭致意。
“告辭。”張少陽口中說著,身形刷的一下化為一道金光,直上半空,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張少陽一走,大大小小的妖物也各施術法,回到山中。
唯有蜈蚣精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紅姬,我們也該走了。”夜凡對上月紅姬說道。
“嗯。”上月紅姬一點頭。
二人轉身,準備離開。
如今事情已經真相大白,這蜈蚣精並非荼毒生靈的妖物,而且這山中之鼎也並非他要找的九尊神鼎之一,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理由留在此地。
“邪月先生請留步。”就在夜凡準備施展騰雲之法離開的時候,蜈蚣精男女混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夜凡聽後眉頭一皺,緩緩轉過身來。
他沒想到蜈蚣精竟然知道自己的來曆。
上月紅姬聽後也是吃驚不小。
“請問兄台是如何得知我就是邪月的?”夜凡平靜地問蜈蚣精。
“想必先生已經從張教主的口中知道我的來曆了,”蜈蚣精笑著對夜凡說道,“我從初開靈智到現在為止,已經過了一千餘年的光陰,先生當年辭家訪道的時候,我就已經修煉成人形了,當初先生跋山涉水尋仙之時,我和先生還有過一麵之緣呢。雖然幾十年前我渡劫失敗,靈氣修為被天雷儘數毀去,但是我的術法卻是絲毫不受影響,所以方才見到先生之時,一眼就認出了先生您。”
“我與兄台前世有過一麵之緣?”夜凡驚問道。
“當年我剛修成人形之時,頭上的一對觸角還未完全化去,為了不嚇到上山之人,隻敢晚上出來吸納月華精氣,”蜈蚣精接著說道,“那日恰逢中秋,明月高懸,萬裡無雲,正是吸納月精的好日子,因為是中秋,家家人月兩圓,山中並無夜宿者和趕路者,所以我就現出原形,痛痛快快地在山巔之上對著皓月吞吐內丹,吸納精華,然而沒想到的是,那時的先生您恰好也在不遠處賞月,並且機緣巧合地看到了我。”
“原來是這樣,”夜凡點頭說道,“當初的我一定被嚇壞了吧?”
大半夜的在山中看到一條數丈多長、多手多腳的蜈蚣精,換做是誰恐怕都得被嚇個半死。
“嚇壞?哈哈哈……”蜈蚣精大笑道,“被嚇壞的是我,而不是先生。”
“被嚇壞的是你?”夜凡問道,“此話怎講?”
“我當時正一心一意地專心吐納內丹,根本沒注意到周圍有人,”蜈蚣精說道,“正吐納到關隘之時,猛聽得身後有人喊,‘好大的一條蜈蚣!’,這一嗓子嚇得我直接收了內丹,即刻化為人形。”
“這呼喊之人莫非就是我?”夜凡哭笑不得地問蜈蚣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