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宮內,一身華美墨玉黑袍的天摩尼正端坐在一張巨大的羅漢床上。
羅漢床五尺多高,七尺多寬,完全由血紅色的頂級珊瑚寶石打造而成,看起來珠光寶氣,流光溢彩。
珊瑚寶床之上,擺著一張三尺見方、古色古香的羊脂白玉棋桌。
氣質儒雅、瑞氣纏身的天摩尼麵帶笑意,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用白皙修長的手指從身邊的圍棋罐裡捏起一顆由紅寶石雕琢而成的圓潤棋子,輕輕放到了白玉棋盤之上。
他在與人對弈。
“魔兄這一招可真是精妙啊,此子一落,我布下的整個棋局可就完全被動了。”
天摩尼對麵,一個同樣瑞氣纏身的年輕男子一邊緩緩搖頭一邊抬頭看向天摩尼,開口笑道。
此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眉若碧空弦月,目同朗星煥彩,膚若凝脂,齒如玉砌。
他身穿飛雪白玉錦繡袍,頭戴飛龍探海白玉簪,腰係七寶鑲嵌白玉帶,腳穿流雲火焰皂白靴,豐神俊秀,器宇不凡。
舉手投足間,隱隱有王者之氣。
能與天摩尼同台對弈的,身份自然非同小可。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妖界的新主人,妖尊!
“哈哈哈,妖兄過獎了,”天摩尼聽妖尊這麼一說,立即朗聲一笑,“這棋局還是當年我和邪月先生對弈之時,從他那裡偷學來的,讓妖兄見笑了,哈哈哈……”
“聽說邪月先生此時已經轉世為人,而且還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魔界之君,真有此事?”妖尊一邊從棋罐中捏起一枚墨玉黑子一邊開口問天摩尼。
“怎麼,妖兄沒看到我派人發給妖鬼二界的檄文?”天摩尼笑問妖尊。
“我剛剛一統妖界,雜務繁多,事務繁忙,哪還有心思去看什麼檄文,”妖尊將黑子輕輕放在白玉棋盤之上,開口笑道,“這個消息還是我從手下小妖那裡聽說的,說當年叱吒三界的邪月成了魔兄你的手下,當了魔界之君。”
“這件事確有其事,”天摩尼對妖尊笑道,“月兄他的確做了魔界之君。”
“哦?”天摩尼的話讓妖尊麵帶驚色,“既然如此,為何我來魔界這幾天沒有見到他?”
妖尊乃是妖界至尊,地位與天摩尼平起平坐,按禮數來講,妖尊駕臨魔界,魔君也應該和魔尊天摩尼一起,隆重迎接妖尊。
但是妖尊來到魔界已經有三日之多,卻還從未見到過邪月轉世的魔界之君。
他本以為這個流傳妖鬼兩界的消息是假的,如今聽天摩尼親口承認,才知確有其事。
“妖兄有所不知,我那個月老弟做了魔界之君不假,但自從上任以來,一直在人間處理私事,妖兄沒有見到他,再正常不過了。”天摩尼笑著端起棋桌旁的七寶琉璃杯,輕輕抿了一口美酒佳釀。
“在人間?”天摩尼的話讓妖尊聽後有些不可思議。
“不錯。”天摩尼放下琉璃杯,從棋罐抓起一把紅子,一邊在手心內把玩一邊笑著回答道。
“人間景色豈可與這魔界相提並論?”妖尊一臉不解地問天摩尼,“他身為魔界之君,不留在魔界助魔兄一臂之力,跑去人間乾什麼?”
魔界、人界、妖界、鬼界。
四界之中,當屬魔界最為富麗堂皇,也當屬魔界實力最強。
妖尊不明白人界有什麼能讓魔界之君可留戀的。
“妖兄有所不知,他在人界有很重要的事要辦。”天摩尼一邊說著一邊將夜凡的事大概告訴了妖尊。
“有這等事?”妖尊聽後劍眉一皺,驚聲反問天摩尼。
“妖兄忙著一統妖界,對於人間之事當然所知甚少了。”天摩尼笑道。
“渡過天劫的轉世邪月,魔界之君!竟然為了一個東瀛女子尋找上古九鼎?這……這怎麼可能?完全不符合常理。”妖尊有些不敢相信天摩尼的話。
“哈哈哈哈……”天摩尼仰天笑道,“妖兄你告訴我,邪月做事,哪次是符合常理的?”
妖尊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天摩尼說的沒錯,邪月行事向來亦正亦邪,桀驁不馴,全憑一己好惡。
要是完全按照常理行事的話,那他就不是邪月了。
嗡……
就在魔妖二尊探討邪月之時,棋盤上的滿盤黑紅棋子瞬間放出黑紅二光,懸浮而起!
所有棋子飄離棋盤數寸多高,光華四射,嗡嗡作響!
見此情形,妖尊眉頭一皺,天摩尼則是瞬間臉色一變!
嘩啦……
隨著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漂浮在棋盤之上的所有黑紅棋子瞬間落下,散亂地灑滿了整個白玉棋盤!
“魔兄,這個征兆是……”妖尊開口問天摩尼。
天摩尼伸出修長的手指掐指一算,眉頭皺得更緊了。
“妖兄,恕我不能陪你下棋了,”天摩尼抬頭看向妖尊,開口說道,“我得到人界走一趟。”
“魔兄要去人界?”妖尊驚問道。
要知道天摩尼可是魔界至尊,地位極為尊崇,輕易不會屈尊去人界。
數千年以來,也隻不過去人界三四次罷了。
如今見天摩尼要去人界,妖尊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有大事發生了。
天摩尼點了點頭。
“發生什麼事了,要勞煩魔兄你親自走一趟?”妖尊問天摩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