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多悶了一口浮著泡的麥酒,擦掉嘴角的泡沫:“如果沒人指使,守衛不可能這麼快找上我們。說不定是加拉德兄弟想黑吃黑,不肯放我們離開。”
維斯撥動著手指提出反對意見:“如果是麥昆,我們應該連商會的大門都出不了。”
“但其他人不可能有這樣的能量。”
“能辦到這件事情的人很多……”維斯抬起眼瞼瞄了下阿曼多,胖子不知道是酒精還是恐懼,額頭都開始冒出冷汗,“加拉德兄弟的可能性反而最小。我們船上的貨物可不夠彌補他們的虧空,他們沒必要這麼做。”
阿曼多嘴唇蠕動著,欲言又止好幾次,最後狠狠咕咚咕咚灌下好幾大口麥酒,又順手擦掉額頭的汗水,道: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趕快離開這裡。否則等對方找上門,我們就死定了!”
阿曼多一定在經曆恐怖的頭腦風暴……對阿曼多的看法,維斯不置可否地輕笑了一聲,端起麥酒喝了一口。
酒精讓他感到冷靜,清醒。
維斯撓了撓額頭,不急不緩地說道:“無論對方是誰,他都不可能輕易地放我們離開恩法。不信你可以試試,阿曼多。我敢保證,你在登上船之前,就會被人抓起來吊死。而且——就這麼離開就等於承認了我的失敗。我並不打算這麼輕易地放棄。
如果我猜的沒錯,加拉德兄弟現在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們一定會想通過這件事情測試一下我的能力,看我有沒有辦法擺平事情。這是安撫他們對風險擔憂的好機會。風浪越大,魚越貴。就這麼灰溜溜的逃走,可就太軟弱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阿曼多通紅的雙眼望著維斯。
“先住下來再說,”
維斯拋出一枚印著大胡子頭像的金幣,在桌上滴溜溜地轉動著,“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裕,可以慢慢解決這件事情。”
說著,維斯起身離開,朝樓上走去。馬爾特是維斯心腹,跟隨維斯多年。自然沒有任何猶豫,也跟了上去。
阿曼多握著酒杯的手不知為何開始輕微顫抖。他看了看敞開的大門,外麵的世界仿佛一片光明。與之相對是逐漸走進黑暗中身影消失的維斯兩人。
劇烈的心理掙紮後,阿曼多狠狠灌下剩下的麥酒,大步流星地也朝著樓上走去。
…………
人生從來不是一帆風順的。
在海上討生活,見的最多的便是大風大浪。
維斯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腿重疊搭上另一邊的桌子,拿起酒壺灌了一口,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不少。
在加拉德兄弟麵臨沉船事故時,恰到好處地雪中送炭,奉上貨物和利潤。維斯就像解牛的屠夫,精準而迅捷地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他也沒預料到‘寂靜號’會被人查封。這件事情應該不是加拉德兄弟乾的,他們沒有這麼做的理由。那麼會是誰下的黑手,目的又是什麼呢?…。。
答案尚未可知。但不論如何,維斯得把這個藏在黑暗中的家夥抓出來,擺平這件事情,向加拉德兄弟證明自己有能力處理危機。然後再把貨物和水手從牢裡解救出來才行。
想明白這一切,維斯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他放下酒壺,輕敲了兩下額頭。
下一刻,一本書籍憑空從他腿上方的空氣中浮現,如海中船隻輕微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