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雲朵支開了丫鬟們,在門口守著。蘇衍講起了他的所見所聞。
今日刺殺太子的人被當場誅殺,幾十個人血流遍地,一個活口沒有留下。而刺殺太子的那個人自稱是高啟源。他是雲麾將軍高邑的幼子。
高啟源死前大喊太子殘害忠良,原是因為太子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命刑部和大理寺聯合調查雲麾將軍。從調查到審問再到定罪,最後滿門抄斬,總共用了不到十日的時間。
蘇亦行遊山玩水的時候,京城裡正血流成河。高家上下從雲麾將軍到仆人,一個活口沒有留下。隻有高啟源當時在老家養病,原本是聽說家中出事回來幫忙,緊趕慢趕回來,最後隻看到了父親被懸掛在城牆上的頭顱。
而太子給他全家定的罪名是——謀大逆。
皇上倒是寬仁,駁回了太子誅九族的奏折,改為滿門抄斬。
然而太子的雷霆手段,還是讓文武百官和京城百姓都嚇碎了肝膽。
蘇亦行雖然不至於嚇碎肝膽,但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夢裡,太子選她當了太子妃,大婚當晚讓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裳。送入洞房時,太子忽然拿了刀要割開她的脖子,說要用她的血染紅這一件嫁衣。嚇得蘇亦行驚叫著醒了過來。
雲朵瞧著她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很是心疼,撫著她的後背溫柔地安慰她:“彆怕彆怕,有姐姐陪著你呢。”
蘇亦行努力擠出了些許笑容:“我不怕,太子...太子說不定不喜歡我這樣的。而且有那麼多高門世家的千金也來參選,我爹一個五品地方官,怕是太子還瞧不上眼。”
“希望如此。”
蘇亦行心神不寧,傍晚原是想叫上二哥一起去見三郎。可是二哥又出去打聽消息了,她隻好帶著雲朵赴約。
來到臨江仙時,小二哥一眼認出了她,畢竟這樣的美人,看上一眼便難以忘記。小二哥徑直將她帶到了曲徑通幽的後廂房。
門口立著兩個侍從,他們拉開了門,卻攔住了雲朵。蘇亦行心中忐忑,此次她也是有備而來。孤身赴會去見一個男子畢竟危險,所以她袖中藏了把刀。
三郎今日一襲白衣,發帶飄飄坐在流觴曲水旁,氤氳的水汽揚起水霧,仿若仙境。不得不說,眼前的畫麵著實是美好。他麵前放著一張琴,背後還有一套茶具。
蘇亦行的臉皮抽動了兩下:“你...你這是...”
“沒什麼,這便是我平日裡的穿著。”
蘇亦行覺得有說不出的怪異,像是...像是一個粗壯漢子在繡花一般的怪異......
她落座,三郎取了茶具,剛觸碰到茶壺,便被燙得差點把茶壺扔掉。蘇亦行起身過去:“我來吧。”
她熟練地洗茶具,沏茶,泡茶,十指纖纖將一展新茶送到三郎麵前:“請用。”
三郎接過來,一口乾了。果然,如蘇亦行所料,他燙到了舌頭,手一抖將杯子甩了出去。
蘇亦行瞪著他:“這可是上好的金駿眉,你...你這真是焚琴煮鶴!”
她自己斟了杯茶,放在鼻子下晃了晃,聞著茶香,含了一小口。讓茶的味道遍布唇齒之間。三郎瞧著她嫣紅的小口抿下一口茶,唇瓣被茶水浸潤得鮮嫩,隻覺得賞心悅目。
“真是麻煩,還不如喝酒來得痛快。”三郎也裝不下去了,索性斜靠在茶幾上,歪著身子道,“還是進入正題吧。”
蘇亦行立馬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瞧著他。但她這水嫩嫩的小臉白裡透紅,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即便是嚴肅起來也像是在撒嬌。
“你也知道,太子這幾年在外領兵打仗。行伍之間待久了,便喜歡直來直去,單純可愛的女子。太子私下曾說過,最瞧不慣京城中的閨秀們忸怩作態,拜高踩低的嘴臉。”
“太子殿下如此妄斷,未免偏頗。我家中表姐待我便極好,今晨她來了幾個好友,家中父母也是城中權貴,未見誰趾高氣昂。”
不僅如此,她們見了她,仿佛是見了什麼奇珍異獸。一會兒給她喂點吃的,一會兒送她些頭麵首飾,十分熱情。蘇亦行不好意思收下,連連推拒,最後還是表姐做主替她收了。
三郎蹙眉:“我不是讓你評斷太子,而是在告訴你他的喜好。你選秀女時照做便可。”
“那倒不如告訴我太子喜歡什麼顏色,環肥燕瘦喜歡哪一類,諸如此類的表征。畢竟選秀女時又不會知道對方是何種性格。”
“倒也是。他最喜歡的顏色——”他上下打量了蘇亦行一眼,“鵝黃色,顯嫩。”
蘇亦行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裳,默默記下了。
“他還喜歡——”三郎咬了咬牙,昧著良心道,“身形瘦削,最好不要前凸後翹的,豆芽菜那般的。”
蘇亦行雖是一張肉乎乎的臉蛋,身上卻沒有二兩肉。搓衣板一樣的身材,便是她了。她苦惱地托著下巴,這可如何是好。短時間內怎麼才能變得凹凸有致?
“那...那他最討厭什麼?”
“最討厭的,自然是有人費儘心機討好他。”
蘇亦行喜上眉梢,知曉了這些,她便知道如何應對了。
瞧見她這喜上眉梢的模樣,三郎也止不住嘴角微微勾起。她那點小心思,還想瞞住他?
“太子的事情談完了,也該說說你我的事情了。”他端起了她麵前斟好的茶,“我這麼幫你,可有何好處?”
蘇亦行雙眸彎了起來,一副了然的神情:“我早就準備了。”
三郎心頭一喜,莫非她總算是開了竅?他好整以暇,等著她投懷送抱。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想知道太子的喜好,真是問對人了。
蘇亦行:小本本記下,回頭反著來。
太子:對太子為什麼這麼上心?!水性楊花的女人!(我醋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