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她頓了頓,又立刻掃了眼四下,見無人才道,“你真是東宮的人?”
“當然,不然我怎麼能在這兒?”他換了個姿勢,垂下兩條腿來,“你怎麼愁眉苦臉坐在這兒,被人欺負了?”
蘇亦行眉眼耷拉了下來,看起來楚楚可憐:“也不能算是欺負,就是...就是覺得京城的小姐們都有些怪怪的。”
“哦?她們對你做了什麼?”
這件事實在是羞於啟齒,蘇亦行搖了搖頭:“沒...沒做什麼...”她站起身來,“明日便要第一次甄選了,我回去好好準備準備。”
“明日的甄選不過是看看體貌,你如何準備?”
這倒也是,體貌是既定的,一時間也不好改變,其實也沒什麼可準備的。隻是大半夜孤男寡女的,她怕被人瞧見。私相授受,若是被趕出宮去是無妨的,就是不知道京城會不會有什麼浸豬籠的陋俗,她還是得小心點。
“我倒是知道甄彆的標準,你想不想驗一驗?”
蘇亦行腳下一頓,抬頭看著三郎:“如何驗?”
三郎自假山上一躍而下,落在蘇亦行的麵前:“太子妃的體貌甄選一般是以太子的身量為準,而太子的身量與我相當。你過來一驗便知。”
“那要如何才能符合甄選的標準?”
“首先是胖瘦,你...略瘦了些,但勝在...”他目光略略掃了一眼,“好生養。”
蘇亦行捂著屁股退後了兩步,漲紅了臉:“你——你厚顏無恥!”
“我實話實說罷了,明日宮裡的嬤嬤來了,一定也這麼說。”三郎頓了頓,“再者就是身高,太子妃不能高過太子眉骨,也不能低過太子下頜。你過來,比一比。”
蘇亦行用力搖頭,又要往後退。可是後麵便是蓮池,她這一腳踩空,差點掉下去。幸好三郎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拉了回來。
她的腰貼著他,抬起頭,額頭正好在他的唇畔。
三郎勾起嘴角,身量正好,他一低頭便能親到她。
蘇亦行忙不迭地掙脫開來,慌亂地想走。卻聽三郎笑道:“你這身形簡直是太子妃的上佳人選,明日甄選必過無疑。”
蘇亦行一聽急了,忙不迭問道:“那...那還有什麼禁忌麼?”
三郎還在感受軟玉溫香留下的餘香,漫不經心道:“倒是有一點,不可有狐臭口臭。”這一點他並不擔心,她身上總是香噴噴的。和京城中貴胄千金們用的香粉不同,也不是尋常的熏香,十分獨特,唯有她有。
蘇亦行心下一動:“我還有些要事,不便久留。此處是秀女們的居所,你也早些離去吧。被旁人看到就不好了。”
“有什麼要事?東宮裡我熟悉,我帶你去。”
“不必了。”
蘇亦行說著匆匆離去,一路鬼鬼祟祟避開了旁人。事實上,含涼殿晚上也沒有什麼人走動。奇怪的是,這裡居然也沒有什麼侍衛。蘇亦行想,大概是為了避嫌不讓進來。
她悄無聲息摸到了小廚房裡,門雖然上了鎖,但難不倒她。
她尋摸了半天,忽然聽到背後幽幽傳來了聲音:“找什麼呢?”
蘇亦行嚇了一大跳,一轉頭,發現三郎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她來到了小廚房。
她揉了揉肚子:“就是餓了,想...想尋些吃的。”
“正巧我也餓了,這兒現成還餘下些米,你煮些粥來。”
三郎這使喚人使喚得也太順手了,蘇亦行掀開籠屜:“這兒還剩幾個饅頭,我給你熱熱。”
“剩幾個?”
“三個。”
“熱上吧。”
蘇亦行燒了些水,將饅頭放在上麵蒸。一邊彎著腰翻那些瓶瓶罐罐,也不知在找什麼。
“我記得含涼殿的晚膳還算豐盛,你的食量這麼大麼?”
蘇亦行其實早就吃飽了,熱饅頭隻是怕他起疑心。
“我...我是吃飽了,可是這會兒這麼晚了,又餓了。”
“吃這麼多怎麼也不長些肉?”三郎嘀咕了一句,她樣樣都標致,就是瘦了些。上次在三川州外的那個林子裡抱著她,還沒有他往日裡趁手的兵器重。
蘇亦行沒有答他,忽然她瞥見角落裡的東西,三兩步跑過去拿了起來,麵露喜色。
沒等她高興,手裡的東西便被三郎搶了去。
“你——你還給我!”她瞪著他。
“你尋這大蒜做什麼?”
“我...我想拍個黃瓜吃一吃,拍黃瓜自然是要放大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