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都是要仰人鼻息過日子了,闔宮上下,我得罪得起誰。這裡哪個不是隻手遮天?何況他...他若是發起脾氣來,性命都難保了。”
雲朵用力點了點頭:“原先隻是聽說,就已經覺得很可怕了。今後你要和他朝夕相處,這可如何是好?”
蘇亦行也是憂心忡忡,她又想起那些個傳聞來。既然已經進了東宮,她還是先了解一下情況。至少摸清楚淩鉉初的脾性,以後才好順著他的意與他相處。
好在沒過幾日,蘇衍便在太子的安排下進了東宮探望。偏殿內,蘇衍隔了一段距離便開始行禮。蘇亦行眼眶一熱,上前將他扶了起來:“二哥,你這是做什麼?”
“君臣有彆了,見了麵是該行禮的。”
蘇亦行掃了眼宮中的宮女和太監,雲朵立刻帶著他們退了出去。蘇亦行紅著眼眶道:“人前就罷了,人後可不要這樣生分。不然...不然我就不見你了。”
蘇衍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知道了,二哥我也就人前做做樣子。不過你怎麼就成了太子妃?我原以為太子至多會讓你當良娣...”
“你知道太子是誰麼?”
“太子就是太子啊,還能是誰?”
“他...他就是三郎。”
蘇衍驚了半晌,不自覺地走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怪不得他那日非要帶你回東宮,我還以為是他負心薄幸,原來是早就想好了要娶你。可這樣剛好啊,反正你也喜歡他,倒是一段佳話。”
蘇亦行哼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們男子都是這般想法,可他騙了我那麼久。從我救他那一日開始,一步步算計到如今,你能看出這個人,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嗎?”
“彆的不說,他喜歡你這一點肯定是真的。不過...”蘇衍露出了擔憂的神色,“我那天罵了他,之前對他也不是很恭敬。你說他記不記仇?”
“他...他昨日說自己不記仇...”
“也罷,幸好你對他還不錯。你沒罵過他吧?”
蘇亦行後脖頸一涼,她不但罵過,而且從初見起就一直在說他壞話。越想她越覺得自己可能會成為黎國有史以來最短命的太子妃了!
看著蘇亦行這欲哭無淚的模樣,蘇衍也是一臉絕望:“你呀!怎麼這麼口無遮攔?”
“我那不是在三川州,從來沒想過會遇到太子,也沒想過會成為太子妃麼。”蘇亦行嗚嗚咽咽道,“二哥,爹娘怕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蘇衍嗔怪道:“少胡說。你也彆太擔心,太子妃可不是兒戲。隻要你順著他的意,哄他開心了,他想必不會計較。”
“那誰能知道呢,他那人心思那麼難測。嘴上不在意,說不定心裡恨得牙癢癢呢。”
“他要是恨得牙癢癢,你還能當上太子妃麼?如今木已成舟,此事都昭告天下了。你彆多想,他心思再難測,那也是個男人。對付男人,聽你二哥的。”
“怎麼對付?”
“他若是跟你翻舊賬,你也跟他翻舊賬。而且要把他騙你這件事情渲染得比天大,把自己說得十分悲慘。要讓他心虛氣短,反過來哄你。這就叫先下手為強!”
“一事歸一事,這...這不是不講道理麼?”
“你和男人講道理,男人會覺得你過分剛強。你要跟他使小性子,他覺得你在乎他。”
“男人真是麻煩。”蘇亦行小聲嘀咕道。
“總之你照我說的去做,二哥不會害你。”
“好吧...”她一向是信任二哥的,彆的事不好說,但在這些事情上她二哥一向十分通達。
蘇衍又囑托了蘇亦行幾句,身為外男也不便久留,便先行離去了。臨行前,蘇衍告訴蘇亦行,過些時日她的貼身丫鬟鹿兒也回來。這讓蘇亦行心情好了不少。
蘇亦行琢磨著二哥的話,托著下巴想得入神時,淩鉉初已經到了殿外。遠遠瞧見她歪著頭想事情的模樣,十分乖巧可愛。於是太子示意旁人不要驚動蘇亦行,自己躡手躡腳走了進去。
他悄悄走到她身旁,湊到她耳邊提高了聲音:“在想什麼呢?!”
蘇亦行被嚇得跳了起來,被太子一把抱住。他朗聲笑了起來,蘇亦行驚魂未定,原是要退後行禮。忽然想起二哥方才的話,不能跟他太客氣,得耍耍小性子。
於是她伸出拳頭想捶太子一下,又怕捶重了被當成刺客當場誅殺,於是試探著輕輕捶了他一下:“嚇死人了。”
太子果然很受用,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蘇亦行鬆了口氣。
他握住了她的拳頭:“誰讓你這麼懶,此處離正殿就隔了一堵牆,幾步路遠,也不知道去尋我。”
“妾身...妾身怕殿下事忙,不...不敢叨擾...”
“你來,怎麼會是叨擾。”淩鉉初捏了捏她的臉,“這幾日還住得習慣麼?”
“習——”蘇亦行改了口,“不習慣...”
“吃穿住,哪裡不習慣?”太子掃了司南一眼,他頓時冷汗直冒,努力回想著自己哪裡做的不好。
“這些都好,就是心裡有些慌。”
“慌什麼?”
“再過些時日,我們就要成婚了。可我...一點都不了解殿下...”蘇亦行小心翼翼地瞧著太子,眼前這個人熟悉又陌生。
提起這件事,淩鉉初冷笑:“我看你挺了解我的,自相識起便一直說我如何殘暴不仁。你是不是還說,我喜歡吃女子的血肉麼?”
蘇亦行頓時警覺了起來,二哥說的不錯,太子殿下翻舊賬的時候到了!
她正要用二哥的法子反客為主,太子忽然沉了麵色,捉住了她的手腕放到了嘴邊:“你說的不錯,我確實喜歡吃女子的血肉,而且越嫩越好。你看你這條胳膊,多白嫩,吃起來一定很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