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兒正慌張,忽然聽強公公道:“小主兒,宮裡之事有時候聽到了還是當做沒聽到的好。”
鹿兒乾笑:“強公公說得哪裡話,我聽到什麼了?”
強公公笑了笑:“太子妃是良善之人,許多事她不會做。”
鹿兒頓時像被潑了一盆涼水,清醒了過來。
是啊,小姐怎麼會殺人?她還是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不多時,皇後便帶著皇上匆匆趕去了東宮。皇上乘坐轎攆,一路走一路盤算著一會兒要如何收場
。這太子妃著實是讓他覺得頭疼,嬌滴滴一個小丫頭片子,怎會殺人?
他目光下意識瞥向皇後,東宮的事情,她為何了如指掌?這怎麼看都是皇後在栽贓陷害。皇上有些心煩,此前皇後許多事情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最近卻總是針對蘇亦行。
他還想著找個法子讓太子休了太子妃,他好替她換個身份讓她入宮呢。這麼看來,蘇亦行若是當初入了西宮,隻怕現在早死了。
今日又是說她殺人,殺得還是丞相之女。倘若是真的,豈不是要殺了以平丞相之怨?
皇上揉了揉眉心,入了東宮徑直奔向沐園。
果然,沐園之中人影綽綽,似乎有幾人在挖土。動靜不大,若是他們不來,真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埋個人。聽說當初那個施氏殺了宮中妃嬪,也是將屍體埋在此處。
皇上想,改日請國師來作法,將此地去去晦氣。
正想著,皇後已經大步上前,宮燈照在那一行人的臉上。對方驚叫了一聲,捂住了臉,趔趄著跌坐在地。
禁軍上前將人拿下,剛把人按下,陸丞歌便匆匆趕來,跪拜道:“參見陛下皇後娘娘,這...這出了什麼事?”
“宮中有人稟報,尚妃在太子妃寢宮失蹤,有人來此處埋東西。本宮懷疑,有人殺人埋屍!”
陸丞歌驚駭地轉過頭,正對上蘇亦行驚慌失措的臉。她慌忙跪拜著囁嚅道:“我...我沒有...”說話的語氣都顯得很心虛。
陸丞歌心下驚駭,可是太子有令,要保護太子妃。於是爭辯道:“娘娘,何人傳出此等謠言?東宮近日風平浪靜,太子妃又怎可能殺人?”
“本宮原本也不信,便隻是來瞧一瞧。誰能想到,她竟真在此殺人埋屍!”
蘇亦行低著頭捂著臉嗚嗚咽咽哭個不停,皇後心下冷笑。真是高看她了,知道事情敗露之後,竟這般無用。
她轉身對皇上道:“陛下,太子妃所埋之物,打開來一瞧便能人贓並獲!”
蘇亦行立刻撲了上去,用身體阻攔道:“皇後娘娘無故冤枉妾身,這裡都是妾身所用的私密物件,怎可示人?”
皇上心下也不願意蘇亦行擔上這麼大的罪名,若她真是香消玉殞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興許太子妃確實是在埋什麼私物,無憑無據便如此懷疑,朕覺得不妥。”
皇後冷聲道:“妾身並非無憑無據,還有人證。”
她說著讓雲影帶了人來。
不一會兒,如兒和尚青雲的貼身丫鬟沅兒被帶了過來。陪同過來的還有告密的翹兒。
兩人跪在地上,麵對這陣仗也有些發抖。皇後不疾不徐道:“沅兒,你的主子尚妃何時失蹤的?”
“回...回稟娘娘。昨日尚妃去尋太子妃,進了屋之後,太子妃身邊的大宮女雲朵便將我們都帶了出來。屋子裡隻餘下了太子妃和尚妃二人。她們關係要好,往日裡也總是會說些體己話。原本是尋常,可是——”
“可是什麼?”
“昨晚,雲朵出來對奴婢說,尚妃娘娘要留宿承德殿。這件事此前從未有過,奴婢心中覺得疑惑。可是雲朵讓奴婢尋來了尚妃娘娘換洗的衣裳,便讓奴婢回宮了。從昨晚到現在,我們主兒就一直沒回來。”
“如兒,你說說看你的所見所聞。”
“陛下,娘娘。奴婢是郡主宮中的人,昨日尚妃來找過郡主,不知道聊了什麼心中擔憂憤恨,氣衝衝地去找了太子妃。奴婢隨郡主學過一些醫術,瞧著尚妃的臉色,似乎...似乎...”
“似乎什麼,不要吞吞吐吐的!”
“似乎是中了毒。”
皇後瞥了眼翹兒,陸丞歌和一個麵生的侍衛護著,她根本無法接近蘇亦行。於是指著翹兒道:“你主子平日裡可有存什麼見不得人的物件?”
翹兒噗通一聲跪下了:“奴婢...奴婢本不該背主求榮,可是太子妃所行之事實在是駭人聽聞。奴婢不願意東宮再有人受害,所以偷偷去太子妃寢宮找到了這個——”她說著將那毒藥捧到了皇上麵前。
皇上心下了然,果然如他所料,皇後想置蘇亦行於死地。這樁樁件件,安排得如此到位,就仿佛是太子妃要害人,還故意對彆人說,你來查我啊!哪有人這麼蠢?
皇上心中思量著,皇後已經按捺不住了。揮手道:“將箱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