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行咯咯咯咯用喉嚨發出了笑聲:“你的肉實在是太香了,讓人忍不住想嘗嘗看到底是什麼味道。”
蔣發財已經癱軟了下去,空氣裡彌漫著怪異的臭味,想必是嚇出了屎尿。
阮語堂暗自咋舌,太子妃當真不是常人,能把一個大活人嚇成這樣。
蘇亦行也很無奈,她離得近,味道自然更重。但也隻能忍了,圓睜著眼睛看著他:“本來我是該吃掉你的,可惜地府有規矩。你得回答我一些問題,答得不對,我便會割下你的一塊肉。”
“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蔣發財,你十四歲時,可有玷汙府上丫鬟百靈的清白,事後誣陷她盜竊財物,三九寒冬將她趕出家門致使她凍死街頭?”
蔣發財虛弱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蘇亦行不回答,隻是嘴角含笑,雙眸冰冷地看著他。蔣發財根本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冰冷得不像是活人的眼睛。
“這是你的回答?”蘇亦行舉起那把血淋淋的刀子。
“不是...不是...”他掙紮了一下,“有,我有做過......”
“你十六歲會試,可有頂替四平州南鄉村考生王希,並且連年打壓致使他心灰意冷投湖自儘?”
“有......”
太子聽著蘇亦行一樁樁一件件詢問,拳頭捏得愈發緊了,這種人不千刀萬剮簡直難消他的心頭之恨!
蘇亦行連問了幾件,最終牽扯到了太子的案件上:“你可有編造謠言,蒙騙阮語堂,汙蔑太子,致使太子蒙冤,動搖國本?”
“沒有!”蔣發財忽然激動了起來,“我沒有!那些不是謠言,他...他就是有做過!”
蘇亦行緩緩舉起了刀,蔣發財嚎叫道:“那些都是鐘櫟告訴我的!是他和邊軍的一個...一個叫左冠奇的副將喝酒的時候被我聽到的!”
聽到姓鐘,蘇亦行蹙起了眉頭。蔣發財細瞧著她,發現她臉上居然有了神情,仔細再看看又有些眼熟:“我...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話音未落,後脖頸一痛,便暈了過去。蘇亦行退後了幾步,將那塊肉和刀丟開,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大口呼吸了起來。
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還在落下,太子走到她身旁:“今日便到此為止了,回家吧。”
蘇亦行點了點頭,轉頭與三人道彆。一回頭,孟恪和阮語堂便趔趄著退後了一步。蘇亦行意識到自己臉上的妝容可怕,連忙捂著臉道:“今日多謝二位相助,改日另有答謝。”說著便要從密道離開。
太子追了上去,蘇亦行卻背過身來不讓他看。太子無奈道:“你走慢一些——”
蘇亦行卻加快了腳步,可是外麵路滑,趔趄著便要摔倒。太子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蘇亦行仰麵看著太子,慌忙又捂住了自己的臉。
“你這是做什麼?”
“我怕嚇到你。”
太子忍俊不禁,拉開了她的手:“你無論是什麼模樣,都很好看。”
蘇亦行忽然雙眸冰冷,伸出一雙冰涼的手覆在太子的臉上:“那你可願和我一起做一對鬼夫妻?”
她的語氣忽然陰惻惻了起來,眼神空洞,雙手更是冷得好似沒有溫度一般。太子手一顫,蘇亦行啪嘰摔在了地上,捂著屁股欲哭無淚。
太子聽著她嗚嗚咽咽委屈地嘀咕起來,這才回過神來。上一次,這家夥還在萬壽寺的半山腰上裝倀鬼嚇唬他。果然如蘇向晚所言,是個慣犯!
“殿下...”她委屈地顫聲叫了一聲。
太子哼哼了一聲:“你這叫自作自受。”嘴上說著,卻還是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蘇亦行委屈地鼓起腮幫子,見太子也不哄她,便伸手揣進了他懷裡。太子被凍得一激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這是天生的,我從小就畏寒。”蘇亦行靠在太子的懷裡,他身上火熱,靠著他像是靠著個大暖爐。
太子嘴角微微揚起,卻聽蘇亦行輕聲道:“殿下,那個鐘櫟和左冠奇是什麼人?”
“鐘櫟是郡主的二哥,妾氏所生,如今在吏部供職。至於左冠奇...他是杭鐸的屬下,平日裡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
沒想到卻背叛了太子。蘇亦行知道太子最痛恨被背叛,這左冠奇想必沒什麼好下場。
不過這件事也從側麵證明,皇後確實牽涉其中,甚至可能是幕後主謀,這一點倒是並不意外。
太子抱著蘇亦行在漫天的大雪中走了一會兒,來到了偏僻的巷子裡。那裡停了一輛馬車,旁邊站著的正是陸丞歌和裴朝夕。
兩人乍看到太子懷裡的太子妃,都嚇了一跳。裴朝夕心下一驚,本來想退後幾步,卻被陸丞歌絲絲抱住,差點斷了氣。
“太子懷裡抱的那是...什麼東西?”陸丞歌顫抖著聲音小聲道。
無奈巷子空曠,蘇亦行還是聽到了。她掙紮著落地,邁著小碎步,仿佛是飄到了陸丞歌麵前,幽幽道:“公子,你要不要紅帽子......”
裴朝夕已經認出了太子妃,可陸丞歌卻沒有。他哆嗦著道:“什...什麼紅帽子?”
一旁裴朝夕也幽幽道:“所謂紅帽子,便是將你的天靈蓋切開,鮮血染紅了你的頭,就像是一頂紅帽子.......”
陸丞歌頓時汗毛倒豎,慘叫一聲跑了。
蘇亦行樂不可支,太子嗤之以鼻:“五大三粗一個大男人,居然會被嚇成這樣,中看不中用!”
蘇亦行私心裡覺得,太子沒有什麼立場說這樣的話。不過在他的屬下麵前,還是要給他留一些麵子。
兩人回到了蘇府,蘇亦行忙不迭便去沐浴更衣,將臉上的東西都洗掉。看著鏡子裡自己乾淨清爽的臉,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太子自背後抱住了她:“行兒,你在燕語樓的時候,跟你三哥都學了什麼?”
蘇亦行耳根子一紅:“那些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該學的,我...我什麼都沒學......”
“是麼?”鏡子裡的太子眯起了眼睛,捏住了她的下巴,“撒謊可是要受罰的。”
話音剛落,他便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向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