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回萬壽寺了。”
“宮中一切可都好？”
“倒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倒是中宮和西宮那邊不太安生。”
“怎麼了？”
“鹿婕妤得寵，遭人妒忌陷害，皇上查明真相後將兩人交給她處理。她...在兩人臉上刺字，每日命人掌嘴二十。兩人很快就都自縊身亡......”
“她...已經是婕妤了？”
尚青雲點了點頭：“鹿婕妤聖眷正隆，如今皇後又不能主事，風頭一事無兩。除夕宴上，循例所有嬪妃都是要進位份的，如此一來，她豈不是很快就要位列妃位了？”
尚青雲頓了頓：“我並非覺得她平步青雲不好，隻是這般晉升，總覺得有些不妥。何況她如今心裡又恨著你，若是將來成了氣候，不得不防。”
蘇亦行歎了口氣：“我知曉你的意思，隻是她的事情...”她抬頭看著她，“這件事我會留心的。如今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何事？你我都是姐妹，若是東宮的事情，便也是我的事。”
“缺錢。”
尚青雲扶額道：“行兒，我感覺有些頭暈氣短，是不是上次餘毒未清？我雖有心幫你，可是這身子實在是拖累，愛莫能助啊。”
蘇亦行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我看你身強體健的，沒什麼毛病。說好的好姐妹呢？”
尚青雲苦著臉道：“不是我不肯幫你，可這錢財上，實在是太難省了。”
“反正也不急，你先替我理理賬目，看看哪裡可以開源節流。”蘇亦行說著一擊掌。
雲朵和司南立刻捧著高高的兩摞賬本出來，尚青雲一臉絕望地接了過來，垂頭喪氣走了。
她走後，蘇亦行想起鹿兒的事情，決定親自去見一見她。走之前還特意囑托司南，告知了他自己的去向。
鹿兒成了婕妤之後，搬進了鎏光殿。蘇亦行走到殿門口，裡麵燈火通明。雲朵先一步通稟，過了許久，才有宮女帶兩人入宮。
隻是一進宮，宮門就關上了。
雲朵心下一緊，生怕那件事重演，蘇亦行卻麵不改色走了進去。隻是走到門口，雲朵被攔了下來。
她緊張道：“娘娘，不如我們...改日再來？”
“不必。”蘇亦行大步走了進去。
鎏光殿內裝點得金碧輝煌，最顯眼的位置擺著一盆巨大的紅珊瑚。重重珠簾後麵，鹿兒側臥在床榻之上，聽聞蘇亦行進來也並未起身相迎。
幾名宮女跪在地上端著水果，蘇亦行看了一眼，覺得有些詫異。竟然是些夏日的水果，真是稀罕。
“太子妃屈尊降貴，怎麼親自來了本宮這裡？”
蘇亦行沒有回答，隻是不聲不響地看著她。鹿兒垂下眼眸，對幾人道：“你們先退下。留神些聽動靜，若是太子妃叫救命，得快些進來救她才是。”
鹿兒說著大笑了起來，宮人們也隻好跟著訕笑，紛紛起身退了出去。
宮裡隻餘下蘇亦行和鹿兒，她掀開珠簾走向鹿兒。她原本有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如今卻微微眯起，媚態橫生。
“你來尋我做什麼？”
“賀你晉位之喜。”
“哦？賀禮呢？”
蘇亦行自袖中取出了一個香囊遞給了她：“我前些時日禁足時繡的。”
鹿兒愣住了，她轉過頭沒有看她：“小姐慣會用這些小恩小惠收買人心。若是繡香囊，還不是人手一個。”
“那是自然，雲朵，青青她們都有。”她將香囊放在了她是枕邊，“這香囊可以凝神助眠。”
鹿兒沒有說話，良久才轉過頭來拿起了香囊，聞了聞。她記得每年都是她和小姐一起縫製香囊，然後散給小姐房裡的眾人，不偏不倚，誰也不會落下。
隻是香囊各有不同，都是依照個人體質放的草藥。
她眼眶微紅，壓低了聲音道：“明明說好了要裝作反目成仇，為什麼還要送我這個？”
蘇亦行在她身邊坐下，垂下眼眸道：“因為我知道，你最近一定是夜不能寐，夢裡也會想起被你害死的那兩個人。”
鹿兒咬著唇，低頭不語。
“我不是想責備你，隻是你如今越陷越深，我怕你無法回頭。”
鹿兒笑了笑，雙眸通紅：“我沒想過要回頭。”
“可是——”
“小姐，你彆勸我了。”
蘇亦行忽然抬眼看著她：“那你告訴我，當初你被皇上寵幸，究竟是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