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琅打字的手一頓,眉心微皺。
【周清琅】:林秋水?
【趙天航】:這你都能知道是我啊?
【趙天航】:小醋壇子,不是我說,哪家妹妹有你這麼粘人的,你又不是小嬰兒了,還需要雙雙的注意力時時刻刻都放在你身上嗎?
【周清琅】:趙天航呢?
周清琅知道林秋水說的沒錯,但是她也知道林秋水根本不了解,心裡火急火燎的,隻想找趙天航。
【趙天航】:寫作業呢,我拿他手機打遊戲來著
【趙天航】:都是好朋友還偏心啊,和趙天航說不和我說。
【周清琅】:和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趙天航】:我怎麼就不明白了,你在看不起你林大爺
林秋水看著屏幕輕哼,手機卻忽然被趙天航抽走。
趙天航直接撥通了電話,走出了房間。
那邊的周清琅劃了接聽,站在陽台上吹冷風,眼睛看著空蕩的客廳。
“你做了什麼?”
趙天航開門見山,他相信周清琅自己的判斷,沒人比周清琅更親近夏晚雙,周清琅既然覺得夏晚雙拉開了距離,那麼一定就是拉開了距離。
“除夕那天晚上,趁她睡著我親了她一下,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
周清琅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聲音有些艱澀。
“她沒對你生氣?”
“沒有,一切如常,但是我能感覺到……這樣才是讓我最害怕的。”
周清琅倒是寧可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得到夏晚雙的怒火,但是沒有,所有的洪流都被掩埋在平靜之下。夏晚雙的態度一如往常,隻是笑著說長大了就應該要有長大的樣子,不可以再粘著姐姐了。
周清琅有些心慌,慌到什麼都無法做無法想。
“我要怎麼做?”
周清琅無措的求助,希望趙天航能夠給自己一個答案。
“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的問題不在於你,就算你和她說了所有事情,她也一定會責怪自己。”
“我知道。”
周清琅知道,如果自己說出來,多半會失敗,而失敗的原因不是因為她年紀小,太幼稚,夏晚雙甚至可能覺得她隻是走錯了路,然後去自責自己沒有教好。
“你和她最大的羈絆就是這段關係,最大的阻礙也是這段關係,她不可能會在心裡釋然,你要做的,隻是徹底破除而已,如果是她希望的,你就按照她希望的去做。”
趙天航作為局外人,看的自然明白。
“可是這樣不會離得越來越遠嗎?”
周清琅的呼吸有些急促,帶著些許焦躁的詢問。
“如果你要的隻是一時的親近……”
“不,我不要一時的。”
“那就去證明給她看,告訴她,她自認為的不全然都是真的。你以為你們是相依為命,但是在她眼裡,你是她養大的,你隨便換個社會新聞的標題,估計都能體會她的心境了,比如說三十歲養父養大十六歲女孩與其相愛。”
趙天航不用說完,周清琅就領會那個意思了。
這種新聞標題,不就是放出來讓輿論譴責的嗎,能有多少人覺得會是獨立個體的相愛呢,會下意識的認定那其中必定摻雜了誘拐和親情等複雜的因素。
“也沒這麼誇張吧,姐姐和我差不多大,雖然一直是她在養我,其實我覺得我才是那個白眼狼吧。”
周清琅為趙天航舉的例子目瞪口呆,她和姐姐又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你的新聞是三十歲熟女養大十六歲少年被求婚?”
“趙天航,你最近是不是學習壓力有點大?”
周清琅覺得趙天航這路數有點狂野啊,不過舉的例子的確粗暴易懂,把少年改成少女就更狂野了。
如果說她的想法是後一個新聞,夏晚雙的想法是前一個話,那麼中間的腦回路的確隔了一百個林秋水。
“有時候我會覺得,雙雙根本就不像同齡人。”
“你什麼意思?”
周清琅下意識追問,一時之間,兩邊都有些沉默。
對於趙天航來說,有時候他會覺得,夏晚雙就像是一個帶著前世記憶投胎的人,身上的氣質也是同齡人無可比擬的,就像是歲月的沉澱,總讓人覺得清風拂麵,不疾不徐。
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以至於趙天航記不清楚到底是從一開始還是這樣,還是什麼時候發生了轉變。
“總之,去證明給她看吧,如果不想她把你一直當做羽翼下的小孩,就去告訴她,你和她心目中那種形象的差彆,告訴她你能夠分辨愛情與親情,避免所有的差錯。”
“我懂了,我知道怎麼做了,謝啦。”
“客氣,怎麼說也都是妹妹。”
“嘖,算了,妹妹就妹妹,你和林秋水呢,還有戲嗎?”
周清琅不和趙天航較勁這哥哥妹妹的事情了,轉而關心起趙天航的事情來。
“沒有。”
“真的不試試?他和那個誰又沒成。我知道你喜歡有計劃的人生,其實你比我控製欲更強,因為不想他拒絕你,不想打亂你們彼此的生活和原有的狀態,所以強行的把你們的人生路線如此規劃好,不會覺得遺憾嗎?”
趙天航掛了電話沉默轉身,卻看見了探頭探腦企圖偷聽的林秋水,下意識彎了彎唇角。
林秋不解其意,露出了被抓包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