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雙竭力保持冷靜,在腦海裡再度呼喚係統。
夜裡靜悄悄,就算再怎麼竭力呼喊,也聽不到一星半點的回應。
難道……消失了嗎?
夏晚雙睡意全無,腦子裡一時有些亂。
如果真的消失了,也就代表著她不會離開了?
這麼想想,夏晚雙反倒安心了下來。
雖然這樣好像有點對不係統,她不是個合格的員工,但是不離開很多擔憂就沒必要了,她會好好規劃這一生。
夏晚雙按捺下心裡的思緒,打算先觀察看看,係統是不是真的和她斷連了。
要是可以不在二十四歲的時候離開,那麼她還可以陪伴周清琅很長時間。想到周清琅,又想到了隔著門聽到的話,以及周清琅過往的種種行為,夏晚雙又開始發愁了。
一想到她和周清琅之間的事,夏晚雙的思緒又滾成一團,在腦海裡鋪展開。
到底要怎麼辦,夏晚雙思索了半夜,也得不出一個自認為完美的合乎心意的答案。
直到天蒙蒙亮,夏晚雙精神不濟,拉上了窗簾,蓋著被子昏沉的睡過去。
周清琅在六點二十分的時候晨跑結束回家準備洗澡,按照以往的規律,夏晚雙此時應該在廚房準備早餐了。
但是周清琅推開家門,卻是一片安靜。
周清琅腦海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夏晚雙不等她便出門了,心情瞬間低落下來,直到看見夏晚雙擺在門邊的鞋子。
周清琅對夏晚雙的衣服鞋子都了若指掌,連忙開了鞋櫃,發現一雙也沒少之後,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夏晚雙緊閉的房門。
難道姐姐睡遲了?
周清琅連忙換了鞋子,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夏晚雙的房門外,按下門把手把門輕輕推開。
房間裡窗簾緊閉著,以至於一片昏暗,夏晚雙正躺在床上,呼吸均勻。
床上的薄被隻蓋住了夏晚雙的肚子,她穿著睡裙,一雙纖細漂亮的腿露在空氣中,讓周清琅的視線停留了片刻。
周清琅走到了夏晚雙床邊,看著夏晚雙緊閉的雙眼,確認了她沒生病,隻是在睡覺,便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夏晚雙的睡顏。
夏晚雙睡著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安靜又規矩,漂亮的眉眼柔和,讓人瞧著便覺得時間靜好。
周清琅的視線帶著愛慕,沉沉的黑眸藏著貪婪和渴求,用眼神一寸寸的描繪著夏晚雙的肌膚紋理。
她已經好些日子沒這麼仔細的看著夏晚雙的臉了,這幾個月的冷淡裡,夏晚雙根本不會和她保持過久的對視。
這幾個月裡夏晚雙對她說過的拒絕,估計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都要多。
周清琅蹲了下來,手撐在床邊,一點點在空氣中挪移,直到指尖碰到夏晚雙的臉。
她怕把人驚醒,力度輕輕的緩慢的移動著,麵上帶著些許滿足的笑。
倘若夏晚雙在此時睜眼,定能看到愛慕著她的少女滿腔的真心。
可夏晚雙依舊昏沉著,任由少女的指尖,從臉頰劃向了嘴唇。
周清琅的指尖不自覺的摩挲著那一片柔嫩,這裡的滋味她嘗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前幾個月爬上夏晚雙的床,也隻敢從背後摟抱著夏晚雙,自從新年那天晚上,她就再也沒機會碰到,現在都已經快再次入冬了。
周清琅恍惚的想,時間過得真快,這就快要一年了嗎。
她幾乎對季節更替毫無印象,仿佛一整年被劃分了三部分。
姐姐對她冷淡——姐姐對她親昵——姐姐又冷淡了。
姐姐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周清琅曾經以為自己是有點明白的,但是後來又發現自己好像也沒那麼明白。
生日那天的事,加上更早之前的,姐姐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到底是不明白還是不願明白。
周清琅收回了手,苦悶的看著夏晚雙。
難道隻能像趙天航說的那樣慢慢等嗎,周清琅歎了聲氣,越發對自己的年紀不滿了。
夏晚雙睡醒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她摸了摸床邊的手機,看到日期和時間的時候瞪大了眼睛,連忙下床拉開了窗簾。
房間的電視裡貼了一張便利貼,異常顯眼,夏晚雙把它揭了下來。
留言的主人不做他想,周清琅說已經幫她請了假。在這條請假的留言下麵,還有讓她醒來可以用微波爐熱一下午飯的話,顯然是中午又回來了。
夏晚雙按了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試著再次呼喚係統。
在腦海裡發出的聲音如同沉入大海的石子,得不到一星半點的回應。
夏晚雙確認係統真的從她的生活裡消失,是在係統離開的一周後。
原本有些虛幻的生活忽然變得真實,讓夏晚雙多了幾分心安。
在過去幾年裡,對於夏晚雙來說,真實的隻有周清琅和薑婉他們,而現在她和這個世界隔著的那一層如夢似幻的薄紗被徹底掀落,好似心底的空落都少了幾分。
對待周清琅的態度,夏晚雙依舊沒有改變。
她覺得周清琅可能沒有分清什麼是親情什麼是愛情,懵懵懂懂的把依戀的喜歡當成了心動,把害怕被舍棄的情感轉為了對她的獨占欲。
不過夏晚雙心裡這麼想著,也沒打算去和周清琅開誠布公的談。夏晚雙是做老師的,對這個階段的小孩心裡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尤其是自家小孩,夏晚雙更是清楚的不得了。
你也是反駁,越是拒絕,她就越是不甘心,越想證明。
周清琅看起來又冷又酷,好像很沉穩,但是夏晚雙知道她是個急性子的人,倘若要將這一切帶過,隻能用時間來消磨。
至於自己心裡的想法,夏晚雙抑製的很好,哪怕偶爾露出零星半點,她也會逼自己壓抑回去。
周清琅的感情沒有錯,隻是夏晚雙無法對自己釋然而已,周清琅在她的眼裡始終還是個半大孩子。
周清琅似乎也越發習慣她的態度,不再做一些親密曖昧的舉動,也不再時時刻刻注視著她。
在兩個人的有意維持之下,好像活成了一對平常的姐妹。這是夏晚雙最想看到的情況,隻是偶爾和周清琅那越發黑沉的眼眸對上,會有些許讀不懂的心驚。
夏晚雙不知道的是,在她昏沉入睡的夜晚,有人不知饜足的反複觸碰過著她露在睡衣外的肌膚,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留下點點紅痕。
又是一年春節,夏晚雙的十八歲生日在春節過後不久,林秋水提議熱鬨一些,在他家裡開一個arty,把同學們都請過來一起玩。
林秋水才提出來,就被周清琅否了。
“就我們幾個就可以了,再加上薑姨,姐姐覺得呢?”
夏晚雙是壽星,這個生日該怎麼過,自然要由她來決定。
“就按照琅琅說的好了,秋水,如果想熱鬨的話,你生日的時候我們再辦派對吧。”
夏晚雙性格本就安靜,隨著年歲漸長,越發不愛喧鬨。
林秋水也就是這麼提一嘴,見夏晚雙這麼說,也就作罷。
薑婉和趙天航特地從海城帶了禮物過來,宋竹雪也一同過來了。
夏晚雙許久沒見宋竹雪了,在社交軟件上也沒怎麼聊天。
她已經許久不動筆,相當於封筆的狀態。
她沒有什麼想寫的東西,也不願意去硬寫,也不太缺錢,在合同到期的時候,沒有選擇續約,而是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