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一片天黑,陸孜柇是說到做到的,也沒有人給她送吃的過來。
手上的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拔掉,江光光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是得從這兒出去的。
因為沒吃東西,身體是虛軟無力的。不過是撐著坐起來,額頭上就冒出了細細汗來。她並沒有停頓,光著腳下了床。
才剛接觸到地麵,屋子裡的燈就一下子亮了起來。她這才發現陸孜柇竟然就是在牆邊兒坐著的,他的唇角似笑非笑的,也不站起來,帶了那麼幾分懶洋洋的說:“我就說,就算是不吃飯,你的精神也好得很。”
江光光連燈也不開,也沒弄出點兒聲音,很明顯的就是想要逃走了。
既然已經被拆穿,江光光也不再藏著掩著。啞著聲音開口道:“謝謝陸少的救命之恩,我就不多打擾陸少了。”
“你倒是懂事又體貼。”陸孜柇似笑非笑的說著,微微的頓了一下,站了起來,一步步的靠近江光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這打擾麼,我樂意之極。我這人吧,對這落難的小貓小狗什麼的最有愛心了。你就好好兒的養著,要是實在覺得過意不去,就以身相許好了,我勉為其難的接了。”
最後一句,他的語氣裡是充滿了曖昧的。他這樣兒,分明就是不放她走。
江光光的身體僵了起來,退開一步,與他保持著距離,抬起一張蒼白的臉看著他,問道:“陸少想怎麼樣?”
他這樣兒,哪裡會好心的救人。而且,怎麼會好巧不巧的就被他遇到了。說不定,這次的車禍,就和他有關。
想到這兒,江光光全身的毛細孔都豎了起來。如果這次的車禍真的和陸孜柇有關,那程容簡
江光光隻覺得更是頭暈氣短,不敢再想下去。握緊了拳頭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清醒,警惕的看著陸孜柇。
陸孜柇自然是感覺得到她的排斥的,倒也沒有生氣,嘖嘖了兩聲,說:“真是狗咬呂洞賓。救了你這還成了爺的錯了。”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爺爺不想怎麼樣,既然爺救了你,那你總得給點兒報酬。爺從前的帳還沒和你算,這虧本的買賣,爺就更不能做了。”
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江光光。眼底是有些陰沉沉的。
江光光頓了一下,輕描淡寫的說:“陸少也看到了,我現在這樣兒。給不了您什麼報酬。您的救命之恩我記在心裡,您要的報酬”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孜柇就上前了兩步。強勢的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湊近了她,慢條斯理的說:“你也太妄自菲薄了,爺要的,你隨時都能給。”
他說著就往江光光的那胸前看了看。江光光一下子血氣上湧,舉起手就要往他的臉上落去。
陸孜柇哪裡會任由著她落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似笑非笑的說:“這脾氣還真是不太好,不過,爺還真就喜歡像你那麼野的。夠味兒。”
他的語氣是輕佻的,呼出的氣息就落在了江光光的耳邊。江光光的手被他抓著抽也抽不回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像是被侵犯的小獸似的,一雙眼眸冷冰冰帶著戒備的盯著陸孜柇。
陸孜柇的這臉皮厚得很,輕笑了一聲,說:“我猜啊。要是你這腿方便,這會兒估計已經向我踢來了。”
江光光抿緊了唇,淡淡的說:“陸少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何必來消遣我。”
陸孜柇笑了一聲,說:“你說得還真是沒錯,本少確實不缺女人,可是那些女人,沒一個是你。”
他說得得半真半假的,一張俊美的臉上曖昧浮動著。
江光光的嘴角浮出了淡淡的譏諷來,說:“還真是看不出,陸少還是一情種。我福薄,承受不起。”
她的語氣冷淡得很,陸孜柇卻是一點兒也不動怒。曖昧的一笑,說:“承受得起還是承受不起,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陸少這無恥,我還真是漲見識了。”江光光冷笑著一字一句的說,“或者,那麼戲耍人讓陸少很有成就感?”
她的眼裡是帶著譏諷與厭惡的。坦坦白白的。絲毫不遮掩的。
“唔,你還真是說對了。”陸孜柇自然不會忽略掉她的厭惡,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氣的笑來,說:“你那麼排斥我,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那姓程的了吧?”
他那張俊美的臉上是帶著惡作劇似的笑的。
“陸少這愛好還真是越來越廣泛了。”
陸孜柇絲毫不理會江光光的譏諷,湊近她,輕輕的說:“你是不是忘記了,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你就算喜歡他。他也不可能娶你。不如跟了本少,給本少解解悶,本少出手,可比那姓程的大方多了。”
“陸少這臉皮,一般人可比不上。”江光光抿抿唇,又後退了一步,努力的讓自己鎮定著。
她半點兒也不想和陸孜柇耍這種嘴皮子,隻想儘快的離開。
陸孜柇並沒有再逼近,環抱起了雙臂,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光光,說:“兩天粒米未進,我看你這精神也還好得很。得再餓上幾天。”
他的眼中是陰冷一片的,江光光並不知道他留她在這兒到底是想乾什麼。但以她對陸孜柇的了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她沒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陸孜柇。陸孜柇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站著沒動。
過了會兒,突然上前了一步,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氣的笑。說:“那麼想見姓程的?原本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不過我現在突發善心了。你要是陪我睡一覺,我這心情好了,指不定兒就讓你去見他最後一麵了。”
說到最後一麵上,他的的聲音加重。江光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床上,喃喃的說:“不可能。”
眼睛在忽然間就澀得厲害,有鹹鹹的液體要滾出來。她又將它憋了回去。眼眶憋得通紅。整個人像隻柔弱的小白兔似的,讓人忍不住的想去蹂躡一番。
她從來都像小刺蝟似的,哪裡有那麼柔弱的時候。陸孜柇的臉上浮現出更燦爛的笑容來,說:“怎麼就不可能了?車子是從馬路上翻下去的,他那張臉已經摔得血肉模糊了。就算是當時沒死,你覺得,那些人可能會放過他嗎?你就沒覺得,那輛貨車出現得有點兒詭異。”
他說得條條有理的,讓人完全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江光光像是被雷擊了夜班,茫茫然的坐著。不敢相信的喃喃的一遍遍的說著不可能。
腦子裡混亂得厲害,疼痛從心臟蔓延開來。她的腦海裡浮現出程容簡那張英俊的臉來,腦子裡就變得空洞洞。像是有傷口撕裂開了一般,她幾乎直不起身子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乾什麼。
過了那麼會兒,她的豁的一下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就要往外麵而去。白著一張臉冷冷的對陸孜柇說:“讓我出去!”
她的眼眶通紅,眼裡是帶著小獸一般凶狠的光芒的。仿佛陸孜柇要是敢阻攔她,她就能將他撕裂開一般。
陸孜柇的嘴角勾起了殘忍的笑意來,說:“你以為我讓開了你就能見著他了?就你這樣兒,估計連門也進不了。”
江光光一下子就怔住了。陸孜柇嘴角的笑意還未收起來,她忽然就撲向了他,就像是瘋了一般,對著陸孜柇拳打腳踢了起來。
如果真正的過招,她哪裡是陸孜柇的對手。這種潑婦一般的打法倒是讓陸孜柇無法還手。像小狗似的,幾乎是碰著哪兒就咬哪兒。下口狠狠的,像是要將肉咬下來似的。
陸孜柇哪裡想到她會那麼狠,發出了痛嚎聲來。外邊兒的人進來將江光光拉開的時候陸孜柇的臉上已經掛了彩,手腕上是深深的牙齒印兒。可不,深得已是血肉模糊了。
他咬牙切齒的,舉起了手要落到江光光的臉上。卻又忽然收了回來,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氣來,說:“本少原本是想發發善心的,現在不用了。你以後倒是可以到他的墳前祭奠。”
說完這話,他一邊的喊著叫醫生,一邊的得意洋洋的走了。
江光光的臉上一片灰白,隨著門被關上,她順著牆壁靠了下去。疼痛無法遏製的擴散著,她茫茫然的。她是不相信陸孜柇的話的,但她完全鎮定不下來。腦海裡幾乎是控製不住的要浮現出程容簡那血肉模糊的樣子來。
是了,那晚的大貨車是詭異的。陸孜柇說得點兒也不錯,就算是他隻是受了傷,那安排車禍的人,怎麼可能讓他就此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