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早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她仍是生澀的。完全是由程容簡主導著。她在情事方便是有些遲鈍的,那時候和周來在一起時,兩人之間是沒有過任何的逾矩的。頂多就是牽牽手。
大抵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是依賴,卻沒有真正的對異性的那種親昵。也許等她再大些,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滋生出來的。隻是,還未滋生就被周來親手斬斷了。
她是幸的,在親人相繼離世時沒再經曆那種剜心一樣的痛。
直到江光光喘不過氣兒來,程容簡才放開了她。她的嘴唇嫣紅,巴掌大的臉很是秀氣。一向清澈的眼眸裡有些霧蒙蒙的,看得人心癢癢的。
她明顯是很不自在的,抬頭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客廳裡的阿南,臉上更是熱得厲害。幾乎是立即就垂下了頭。
程容簡聲音低啞的笑了一聲,說:“不是喜歡看書麼,待會兒去找阿姨,讓阿姨給你拿。”
他這語氣和平常倒是沒什麼兩樣的,說完也不再給江光光找不自在,滑著輪椅轉過身。阿南立即就上前來,推著輪椅往外走去。
江光光看著兩人的身影。臉上的熱度還未散去,阿姨就走了過來,微笑著說:“書我給您放在沙發上了,我推您過去。”
江光光揉了揉鼻子,就應了句好。
客廳裡早備好了點心和熱茶的,江光光看著就稍稍的愣了愣,阿姨就輕聲的說道:“這是二爺讓準備的。”
江光光回過神來,點點頭。她多少是有些恍惚的,書拿在手中,卻看也沒看進去。
程容簡坐在車上,一言不發的。阿南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恭恭敬敬的說:“二爺,程先生打電話來,說是讓您回去一趟。老太太的身體不怎麼好。”
程容簡沒說話,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過了那麼會兒,他才撣了撣煙灰,淡淡的說:“告訴他,我沒空。”
他的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阿南就應了一句是。頓了一下,問道:“那以後老宅那邊”
程容簡的眸子裡沉沉的一片,淡淡兒的說:“和以前一樣。”他雖是說和以前一樣,但阿南卻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是不一樣了的。
老宅那邊,也太讓人心灰意冷。二爺這些年
他下意識的就看向了程容簡,程容簡是閉著眼睛靠著的,指間是煙霧嫋嫋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南就想起了程容簡來沿河的那一年,他好像才十幾歲,現在這張沉穩的臉上還是帶著稚氣的。一晃,竟然那麼多年過去了。
阿南恍恍惚惚的,還未回過神來,就聽程容簡問道:“姓周的離開了?”
那劉市長雖然看著是一酒囊飯袋,但在保命的份兒上,卻也是心狠手辣的。他一年是向京都那邊是孝敬了不少東西的,弄了機具屍體,直接的將這次的事兒誇大其詞的往上報了上去。
這次來的人,背後同樣是有人撐著的。他這彪悍的作風硬生生的將他們都壓了下去,那些人。已經接到了命令,要撤出沿河。至少明麵上,暫時是要撤下去了。
“我們的人一直都是在盯著的。”阿南說著,看了看程容簡,繼續說:“他還沒走,應該是在找江小姐。出車禍時江小姐和您在一起的事兒,他不知道怎麼知道了。”
他找了不是一天兩天了的。車禍已經出了那麼長一段時間了,他又要撤下去,他是已經急得不行了的。前幾天還找到了底下的人,不過沒有二爺的命令。誰也沒敢透出什麼。
程容簡的眸子裡沉沉的一片,卻沒將這話題繼續下去,手指在車椅上敲了敲,問道:“車禍的事兒查得怎麼樣了?”
“還在查,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他是派了人去了那司機的老家的,如苟三所料一樣,那家人確實是回了老家的。隻是去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家人已經又離開了,到那邊的人還在查。
這事兒是古怪的,指使那司機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果是同道中人,不會費那麼大的勁兒讓那家人離開。直接滅口,才是他們的風格。如果是上邊兒的人,更不會讓他們有跡可循。
但無論是哪一方,都說明,那天,他們之中,是有內線的。他還未回過神來,程容簡就問道:“找的人找到了嗎?”
他雖是未點明,但阿南卻是明白的。恭恭敬敬的說:“還沒有。”
程容簡撣了撣手中的煙灰,沒說話。他這幾天的煙是抽得有點兒多的,尤其是在江光光被帶走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就沒有停過。
阿南低垂下了頭,說:“二爺,江小姐被帶走的事兒已經查了。甑燃下了手,倒是陸孜柇有點兒奇怪他將江小姐帶回來,並沒有做任何事。”
以陸孜柇的性格,這是反常的。
程容簡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阿南接著又說:“要不要將甑燃請過來。”
程容簡的臉上淡得沒有一點兒表情,說:“不用,照著還回去。這筆賬,記著,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再和甑洪光好好的清算。”
阿南就應了句是,程容簡就想起了阿南所說的陸孜柇的事兒來。他的思緒微微的頓了一下,開口說:“以後彆讓陸孜柇再接近她。”
阿南就恭恭敬敬的應了句是,程容簡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忽然就浮現出了那夜在書房門口的那一幕來。
他的臉色白得有些厲害,阿南驚慌了起來,急急的問道:“二爺,您是不是傷口疼?我叫醫生過來。”
程容簡擺擺手製止了她。過了會兒,他的臉色才漸漸的緩了過來,說:“沒事。”
阿南張張嘴想說什麼,但他是知道程容簡的性格的,最終什麼都沒有說。程容簡緩了好會兒,這才問道:“下邊兒怎麼樣?”
他問的是碼頭和場子的事兒。
“按您的吩咐都停了,要是他們撤出去,再重新開業。”阿南回答道。
程容簡沒再說話了,氣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其實阿南的心裡也是清楚的,這並不是辦法。劉市長那邊。這隻是第一個回合。既然已經被盯上了,以後這種事兒,是少不了的。
車裡一下子沉默了下來,程容簡閉上了眼睛。車子在酒店的停車場裡停了下來,司機趕緊的下車拿了輪椅,阿南扶著程容簡坐了上去。
才剛道電梯口,就有人迎了出來。是阿南安排侯在這兒的人。不待程容簡開口,阿南就問道:“林老板來了嗎?”
“還沒過來。”來人回答。
阿南就看了看時間,今天他們確實是來得早了。還沒到約定的時間。他就看向了程容簡。
程容簡的臉色已恢複得和往常一樣,淡淡的說了句先上去。阿南就上前一步摁了電梯。
這邊的電梯是他們專用的。冷冷清清的並沒有人。到了包間裡,立即就有人送上了茶水。程容簡抬腕看了看時間,見還有一段時間,就讓阿南下去。他則是端著茶水慢慢的品了起來。
這兒的人都是知道他的口味,上的是他常喝的碧螺春。一杯茶還沒喝完,門就被敲響了。
他就說了句進來,進來的人是阿南,他快步的走進了房間裡,開口說:“二爺,姓周的大抵是看到您的車了,找了過來,說是要見您。”
“見我乾什麼?”程容簡的語氣淡得很。
“他沒有說。”但多半,肯定是想知道江光光有沒有事。阿南的心裡是清楚的,他沒說出來。
程容簡沒有說話,過了會兒,才開口說:“讓他過來。”
阿南應了句是,不過四五分鐘,周來就被帶了進來。比起那晚見麵,他好像憔悴了不少。看著程容簡的眼神冷冷的。
程容簡就跟不知道他來似的,端著茶杯漫不經心的啜著茶。最終還是周來先打招呼,淡淡的叫了一聲二爺。
程容簡就淡淡的笑了笑,隨手擱下了杯子,吩咐人給周來上茶,這才說:“不敢當,周警官客氣了。請坐。”
周來的臉上沒有半點兒表情,並沒有坐,直接的開口就說:“我來這兒,二爺應該知道是為了什麼。”
程容簡的嘴角就勾了勾,重新又端起了杯子,說:“周警官在說笑?周警官為什麼來這兒。我怎麼會知道。我好像不是周警官肚子裡蛔蟲。”
他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周來的拳頭不自覺的握了起來,並沒有繞圈子,直接就開口說:“我想問問二爺,阿叡在哪兒?”
程容簡就輕輕的笑了一聲,說:“周警官也真是好笑,找人怎麼找到我這兒來了?我得仰仗著周警官高抬貴手吃飯,我這上上下下都警告過了,周警官的人,我底下這些沒長眼的東西是不敢動的。”微微的頓了頓,他一雙微犀利的眸子掃向了周來,似笑非笑的說:“周警官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他這是打算裝傻到底了。周來知道他是不好對付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二爺不必裝糊塗”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容簡給打斷。他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周來,說:“周警官說的裝糊塗是什麼意思,我不懂。周警官要找的人,我這兒沒有。周警官要是沒什麼事,那就請回。我這兒還要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