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時安靜極了,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沒有。已有人扛不住,賠著笑臉說:“南哥彆和我們大家計較,我們就擔心場子裡的生意。沒彆的意思,真沒彆的意思。二爺對我們的好我們是知道的,還請南哥彆和我們一般見識。”
他這話一出,立即就有人跟著符合了起來。大黃牙夾在人群裡,訕訕的也跟著符合。
阿南麵無表情的,往裡邊兒掃了一眼,說:“既然不走,以後,就彆讓我再聽見這樣的話。”
他說著看也不再看底下的人一眼,轉身往他辦公的地方走去。等著關上了門。他才對著身邊的人說:“去查查,看看是誰在背後挑撥。”
身邊的人立即就應了句是,阿南看了看是時間,又淡淡的吩咐道:“查查大黃牙,晚上把他叫到我這邊來。”
他在一群人裡是有威信的,他一走,底下更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不敢再私下議論。
江光光看了會兒,才往裡走。今天鬨這事兒顯然是早有預謀的,也幸虧阿南是壓得住的。否則,這事兒,以後還會有。
她往場子的方向看了看,如果一直那麼冷清,底下的人肯定還會鬨起來的。到時候,未必就會像今天那麼好收拾。
她的思緒微微的頓了頓,不知道其他的場子裡怎麼樣。如剛才那些人所說的,既然碼頭是最賺錢的,也不知道程容簡怎麼會給了刀疤。如果說是因為他挾持了她,她是一點兒也不相信的。
程容簡做事,不會是沒有目的。不可能那麼輕易的退讓。江光光的腦子裡有什麼念頭就要出來。卻又消散得無影無蹤的。她靜靜的站了會兒,一時就沒再想下去了。
晚上江光光並沒有再回程容簡那邊,而是直接回了小院。院子裡是冷清得很的,她到屋子裡開了燈,將那筆錢丟在了櫃子裡。
冰箱裡是並沒有吃的,就連水也是沒有的。她四處的看了看,重新又出了門。
到超市是有那麼遠的,今晚她也不打算再做飯了。在巷口吃了一碗油潑辣子麵,然後才往超市。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已接近是十點,明明是一個人呆習慣了的。這時候她卻覺得院子冷清得很。透露著一股子的孤寂。
她將買來的東西歸好類,該放進冰箱的就放進了冰箱,該放進櫥櫃的就放進了櫥櫃。
經過裝修之後,屋子裡是寬敞了很多的。連帶著光線也好了很多。隻是透露著一股子陌生的味兒的。
江光光並沒有四處的打量,將東西放好,就往後院走去。後院也是經過休修整的,雜草除得乾乾淨淨的。她去看地窖時,才發現地窖並沒有被封起來,四周反倒是砌成了花池,移植了些花草,不注意根本就發現不了。
江光光原本是想下去看看的,最終還是沒有,在邊兒上站了會兒,就回了屋子裡。
洗了澡躺在床上,她卻是怎麼也睡不著。是在自己睡了好幾年的床上的,她卻是失眠了起來。腦子裡就不自覺的浮現出在彆墅裡的點點滴滴來。她的心裡就變得有些空蕩蕩的,睜大了眼睛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有莫名的疼痛充斥在胸腔中。許久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可樂介紹的人辦事兒是快的。不到一個星期,就給江光光打了電話,說是已經查到了。江光光就和他約了地兒,過去了。
江光光過去的時候人已經到了,打了招呼,本以為他是要拿拍的照片出來的。但卻是什麼都沒有。
江光光也並不急,點了喝的,那人才開口說道:“你讓查的都查到了,隻是你得加價。”
這種坐地起價的事兒也並不是沒有的,江光光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開口問道:“加多少?”
那人的眼裡露出了讚許來,說:“可樂說你爽快,倒是真挺爽快的。”
那人說著,就伸手比出了一個數字來。江光光看了一眼,問道:“東西拿過來了?”
那人聳聳肩,說:“什麼都沒有。我才拿你多少錢,老虎屁股上拔毛的事兒我可不敢做。我還想多活幾年。”
江光光的心裡就咯噔了一聲,那人見她不說話,接著又說:“你要是相信,就給錢。你要是不相信。那也沒關係。要不是你是可樂介紹的,信得過,這事兒我還真就撒手不管了。”
江光光沒吭聲兒,把信封推了過去。那人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不管她和你有什麼恩怨,我勸你離遠點兒。她是陸孜柇的女人。”
這個答案,江光光是早猜到了的。饒是這樣,她仍是像是被敲了一悶棍似的,一時做不出任何的反應來。
那人接著又說:“我可是守了白天黑夜的守了好幾天才守到的,陸孜柇不過也隻去了一趟。沒到晚上就出來了。他們倆是在那女人住的屋子裡見的麵的,我要是繼續跟下去說不定還真能拍到有力的證據。但要是被發覺,我這條小命就不保了。”
他這意思,就是說隻看見陸孜柇進了那屋子。並沒有看到兩人在一起。但事情肯定是不離十的。
江光光的手指關節有些泛白,總覺得是有些不對勁的。崔遇是長得漂亮的,可那些夜總會裡的小姐,比她漂亮的多的是,陸孜柇怎麼就看上了她,並將她包了起來。
她是記得陸孜柇受傷的那次的,她讓他的人找人來照顧他。他的人是說他的身邊沒有女人的。他怎麼會突然將崔遇包了起來?
江光光的腦子裡是有些亂的,連對麵的人是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她的手心裡出了密密的汗兒,她甚至不敢想下去。
她的身體一直是僵著的,手臂都發酸了,她才回過神來。好在周圍的人並不多,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她顫抖著手端起了咖啡,直到一杯咖啡喝完,她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然後拿出了手機給崔遇打電話。
崔遇是並沒有接電話的,江光光將手機收了起來,這才想起剛才忘記問那人要地址了。好在是有電話的。她就發了個信息過去,讓那人將地址發過來。她給錢給得爽快,那人也是爽快得很的,沒多大會兒就將地址發了過來。
江光光看了看,結了帳,這才打車往那邊。崔遇一直都是沒回電話的,江光光恍恍惚惚的坐著。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崔遇時的樣子來,陸孜柇的卑劣手段她是見識過的。江光光一點兒也不敢去想,他接近崔遇是為什麼。
她回過神來時,車子已經停了下來。她下了車給了錢,看著豪車進進出出的小區,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她拿出手機,想去撥崔遇的電話,但最終卻沒有撥出去。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蹲了下來,拿出了煙抽了起來。
她剛才是有些衝動的,她就算過來了又怎麼樣?崔遇那天那樣兒,她應該是動了心的。她是完全沒有證據憑著猜測的,要是並非像她想的那樣就算是像她想的那樣,崔遇又會相信嗎?
她和崔遇,說到底,也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頂多隻能算得上是普通朋友。江光光就閉了閉眼睛。她沒有走,就那麼看著時不時的有車輛來往的小區。第一次見有人送崔遇的時候,她那時候就該察覺的。
江光光的心裡是壓抑得有些厲害的。等到煙抽得差不多了,她的腦子裡才漸漸的清明了起來。她該找的人,是陸孜柇,而不是崔遇。
她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正要離開,抬頭看向小區口時,就見崔遇拎著大包小包的菜往小區裡走去。她的臉上是帶著微笑的,唇角時不時的抿著。完全就是一陷入甜蜜熱戀中的小女人。
要是換一個人,她是該替她高興的。可這會兒,江光光的心裡卻是難受壓抑得厲害,甚至不敢去看,崔遇那張滿滿的全是幸福的臉。
崔遇是並沒有發現她的,很快就進了小區裡。江光光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沉甸甸的壓抑得厲害。等著崔遇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了,她才深吸了一口氣,往路邊走去,攔了車。
在車上她是閉著眼睛的。直到到了陸孜柇的場子門口,她才睜開了眼睛。付了車錢,她直接就往場子裡走去。
大抵和程容簡那邊是差不多的,冷清得很,守在門口的人懶懶散散的。見著江光光,守在門口的人就將她攔了下來,問道:“你來這兒乾什麼?”
江光光幾次落入陸孜柇的手裡,事兒鬨得大,他底下有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更知道江光光是程容簡那邊的人的。他的語氣雖是不善,但卻沒敢動手動腳的。
江光光的臉上麵無表情的。也沒繞彎子,直接就說:“我要見陸孜柇。”她是不知道陸孜柇是否就在這兒的,但她隻知道這兒能找到陸孜柇,隻有來這邊守株待兔。
守門的幾人就笑了一聲,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說:“你以為我們陸少是誰相見誰就能見的?你也不回去照照鏡子。”
這群人都是混人,語氣裡是輕蔑的。但礙於程容簡,卻沒有人敢出言不遜。
江光光是知道回受刁難的,她臉上的神色半點兒也沒變,淡淡的說:“我過來找他有事。”頓了頓,她接著說:“是二爺讓我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