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簡時不時的給她布著菜,他做得再自然不過,就像是那麼做過很多次一樣。等著江光光吃了一半,他又盛了湯。推到了她的麵前。
江光光喝了湯,這下動作才稍稍的緩了一些。程容簡也給自己盛了半碗雞湯開口問道:“場子裡今天有事兒嗎?”
江光光不確定阿南有沒有向他說過程謹言的事情,動作稍稍的頓了一下,說:“沒事兒。不過中午的時候,程先生帶了人過去玩兒。”
“程謹言?”程容簡的眉頭微微的挑了挑,語氣有幾分的漫不經心的。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又說道:“那幾人應該是有些來頭的,出手很闊綽。”
程容簡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程謹言現在是在找金主。出手,自然是得闊綽了。
他就點了點頭,沒再這話題上繼續下去。江光光稍稍的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昨天晚上,我遇見陸孜柇和甑燃了。在上次你讓我吃甜品的那酒店。甑燃受了傷。聽他們倆的口氣,應該是那三兒動的手。”
這事兒應該是還沒鬨出來的,不然,場子裡的人肯定早就知道了。隻是不知道程容簡知不知道。
程容簡對這事顯然是不怎麼關心的,淡淡的嗯了一聲,看了江光光一眼,說:“甑家家裡那位,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指的是甑洪光的夫人,頓了頓,警告的看了江光光一眼,說:“彆去管那種閒事。以後看見甑燃,彆去搭理。她要招惹你,就還回去。”
後邊這句話他的語氣又變得淡了下來。江光光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和甑燃的事兒來,就抽了抽鼻子。最近這事兒沒聽說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解決的。
一頓飯吃得倒是平靜得很,程容簡結了帳,這才對江光光說:“走吧。”
以前都是坐輪椅的,他今天倒是不坐了。腿應該是好得差不多了,看不出什麼來。
外邊兒早已是華燈初上,私房菜館門口掛著紅燈籠,散發著幽暗的光芒。車是早在外邊兒等著的,程容簡卻沒上車,抬腕看了看時間,在腕表上敲了敲,看向了江光光,說:“看電影?”
他說得倒是挺自然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想到看電影。江光光倒是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就點頭應了句好。
莫名的,就多了一種小情侶約會的味兒來。程容簡的唇角微微的勾了勾,上前一步拉開車門,讓她上車。
程容簡倒是挺會依葫蘆畫瓢的。到了電影院,早有人準備好了好些零食。倒是沒有清場,隻不過是有人跟著的。
他是早已經習慣了的,自然得很,完全當跟著的人不存在。等著片子開始時,江光光才發現,他買的票竟然是一部青春愛情文藝片。她倒是微微的怔了怔。
再看身邊的人,才發現都是一對對的情侶居多。她就默默的抱著爆米花吃了起來。
這種片子是挺吸引小女生的,江光光已經很多年沒看過電影了。原本以為自己不會有興趣的。誰知道看著看著的竟然陷了進去。
電影講述的是少年少女之間懵懂的情事,經曆一波三折。最後男生因在一場鬥毆中失手殺了人入獄,而女生在父母的壓力之下,嫁給了彆人。
過程是虐心的,黑暗中有抑製著的哽咽哭泣聲,還有低低的安慰聲。江光光在一群哭泣的女生裡倒是個異數,一滴眼淚也沒有流。隻是看到男生被逮捕的時候渾身像是墮入了冰窖裡一樣透冰的涼,等著片尾曲響起時,她才發現眼睛是濕潤的。
程容簡在她旁邊坐著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等著片尾曲完全結束了,他這才站了起來,說:“走吧。”
好些女生都還沉浸在電影的情節裡,過道裡倒是空蕩蕩的。程容簡倒是很自然的拉起了江光光的手。
到了外邊兒,他才發現江光光的眼眶是微紅的。算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她這種樣兒。他倒是沒有笑話,隻是伸手揉了一把江光光的頭,問道:“還要不要再逛逛,吃點兒東西?”
他說著看了看時間。倒是看早的很,不過才九點多。
江光光有些兒恍恍惚惚的,這下才應了一聲好。大晚上的,附近竟然是有人推著包好的花束在賣的。路過攤位時,大抵是程容簡的那張臉太過顯眼,熱情的吆喝招呼著。
程容簡停下了腳步看了看,然後拿了一束火紅的玫瑰遞給江光光。這樣子倒真和那些小情侶沒什麼兩樣了。江光光一怔,剛想說不用,程容簡已付錢了。她隻得將花接了過來。
兩人去吃的是烤串兒,雖然去的是店裡邊兒,但程容簡仍舊是一臉的嫌棄。江光光倒沒管他,點了一堆兒的烤串,然後有拿了幾廳啤酒。等著烤串烤好,就帶著程容簡到旁邊的公園,也不管臟不臟,在石梯上坐了下來。
程容簡就站在邊兒上看著她,他那張俊美的臉在燈光下比平常柔和了幾分。見他不坐下,江光光就拿出了皺巴巴的紙巾來擦了擦石梯。這才說:“二爺不坐嗎?”
程容簡睨了她一眼,坐了下來,接過了她手中的啤酒,問道:“你叫我什麼?”
這關係明朗起來,這稱呼是有些兒尷尬的。江光光不吭聲兒,程容簡喝了一口啤酒,忽然摟住了江光光的脖子,唇就壓了下去。
他的嘴裡是帶著啤酒的味兒的,隻不過那麼吻了吻。他就笑了一聲,鬆開了她。
晚風涼涼的,喝了啤酒,身體倒是暖和了些。程容簡懶懶散散的,等著江光光將烤串解決得差不多了,這才說:“走吧。”
他的聲音是柔和的,帶了幾分的縱容。江光光站了起來,看著闌珊的燈火,沒話找話的說:“二爺來過這邊嗎?”
“這話題太蹩腳了。換一個。”程容簡慢騰騰的。這大半個沿河,他都是熟悉的。隻是,他以前來這兒的時候,和現在是有些不一樣。
江光光是有些尷尬的,伸手揉了揉鼻子。程容簡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他拿出了看了一眼,沒去接,說:“不早了,回去吧。”
這樣兒逛著還真是尷尬得很。江光光自然是求之不得,點了點頭。兩人剛到路邊,車子就駛了過來,程容簡伸手拉開了車門,等著江光光坐到了裡邊兒,才坐了進去。
程容簡是送江光光回的小院子,她還沒回來,她的院子裡竟然是燈火通明的。她就愣了愣,才剛下車。門就從裡邊兒打開來。可樂出現在門口,見著她,咧嘴笑了笑,說:“我就知道是你回”
他的話還沒說完,看到一旁站著的程容簡,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後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二爺。
程容簡點點頭,往裡邊兒看了看,說:“這是剛回來?”
可樂就恭恭敬敬的應了是。看了江光光一眼,說:“我做了吃的,要是二爺不嫌棄裡邊請。”
程容簡唔了一聲,視線也停在了江光光的身上,然後就往裡邊兒走去。
田鼠正從屋子裡邊兒走出來,看見程容簡就愣住了。還是可樂讓他叫二爺,他才乾巴巴的叫了一聲二爺,然後趕緊的讓到了一邊。
屋子裡光線暗黃,隱隱的有香味兒飄散出來。程容簡進了客廳。才發現客廳的正中央是擺了一張桌子的,上麵放著一個熱氣騰騰的鍋,裡邊兒是乾鍋蝦。桌子底下還放了一箱啤酒,桌上還擺了白的。
這樣子估計是要不醉不休的,就等人回來了。程容簡就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江光光一眼。
明明是和自己沒關係的,江光光卻莫名的心虛起來,開口說:“二爺您要有事”
她的話還沒說完,程容簡就睨了她一眼,慢騰騰的說:“還真是巧了,我正好沒事。”
他說著自己就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可樂就推了田鼠一把,趕緊的也跟著坐了下來。拿了杯子出來,堆出了滿臉的笑容來,說:“二爺是要喝白的還是啤的?”
他這樣兒,一看就是不懷好意的。江光光是想說點兒什麼的,但還沒開口,程容簡就慢騰騰的說:“客隨主便。”
“二爺爽快。”可樂豎起了大拇指來。麻溜的給程容簡倒了一杯白酒,然後又指使著一邊的田鼠,說:“還不快敬二爺一杯。”
他倒是淡定得很,田鼠卻是有些慫的,他在這兒那麼多年,見過程容簡麵的次數是屈指可數的。更彆提坐在一起喝酒了。他趕緊的舉起了杯子來,結結巴巴的說:“我敬二爺一杯。”
程容簡倒是沒推辭,端起了酒杯一飲而儘。田鼠敬完,這下輪到可樂了,他滿滿的滿上,說了幾句恭維的話,然後也一飲而儘。
江光光就知道可樂不懷好意的,這下見兩人輪番的敬酒,就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她就要製止,誰知道還未站起來。程容簡就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田鼠又端起酒杯來敬他,他爽快的一飲而儘。桌子底下握住江光光的手卻是緊緊的,一點兒也不見鬆開。
又喝了那麼幾杯酒之後,他才鬆開了江光光的手。
可樂這人一向都是長袖善舞的,沒多大會兒就將酒桌上的氣氛活絡了起來。江光光是有些無奈的,幾次想開口讓少喝點兒,都被可樂給擋了回去。
二對一他倒是自信得很,隻是不知道能不能自信到最後。江光光也懶得阻止了,見程容簡幾乎沒動筷子,就剝起了蝦來。將瑩白的蝦肉都放到了程容簡的碗裡。
程容簡的視線就落到了她的手上,她的手指是細長白皙的,動作麻溜得很,很輕易的就能將蝦肉給剝了出來。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