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光光的酒勁原本就上來了,被他那麼粗魯的一扯,晃得一陣頭暈,胃裡立刻就翻湧了起來。她再也控製不住,撲到了一旁的垃圾桶旁吐了起來。
她晚上原本就沒吃多少東西,這一吐將所有的食物都吐了出來,仍是上不上下不下的卡著。有車子又駛了進來,她也未發覺。直到將胃裡的酸水都吐得乾乾淨淨的,胃裡才好受了一些。
頭暈得厲害,有些頭重腳輕的,這下折騰出了一身的汗,更是渾身無力。她稍稍的緩了緩,直起身來,才見程容簡陰沉著一張臉立在不遠處,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現在這樣子是有些狼狽的,想找紙巾擦擦嘴,卻發現自己壓根就沒帶紙巾的習慣。
倒是程容簡回了車邊拉開車門,扯了幾張紙巾拿了一瓶礦泉水回來,這下江光光倒是沒和他客氣,將嘴角的汙垢擦乾淨,又漱了漱口,喝了點兒水,這才覺得稍稍的好受了些。
她的臉上雖是帶著紅暈的,但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並不好。程容簡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說:“剛才不是挺能乾的?”
他是有些沒好氣的,大抵是知道江光光無力,上前直接就拎起她直接丟到了副駕駛座上。
這下動作雖然看著粗魯,但卻比之前要緩和很多。大抵是知道她難受。
江光光焉巴巴的坐著,程容簡將車門摔上,上了車。又傾身給她係安全帶。這姿勢是有些曖昧的,江光光甚至能聞得到他呼吸中帶著的酒味兒。她就低低的說:“我自己來就好。”
程容簡的動作稍稍的頓了頓,抬頭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並沒有鬆開安全帶,反倒是拉得更用力,像是想將她給勒死似的。好在係個安全帶隻是那麼一會兒的事。
給江光光係好了安全帶,他就開始發動車子。江光光靜默了一會兒,終是沒能忍住,看向了他,開口說,“二爺,你喝了酒的。”
他喝得應該不少,這不是酒駕麼?
程容簡冷笑了一聲,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難道覺得我的命沒你的值錢?”
他處處都是帶著氣兒的,說完這句話踩下油門,車子一下子就射了出去。江光光壓根就不妨,要不是有安全帶肯定得一頭撞在前邊。但她仍是不好過,安全帶勒得她快要吐出來。
程容簡看也不看她一眼,車子駛得飛快,直到到了紅綠燈,速度才慢慢的緩了下來。江光光這才暗暗的鬆了口氣兒。
程容簡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冷冷的哼了一聲。他這樣兒,倒像是她得罪了他似的。出於安全考慮,江光光這下就沒說話兒了。
原本以為程容簡是要送她回去的,但卻並不是,車子並不是往她住的地兒的方向。也不知道他是要去哪兒。
江光光原本是想問的,最終卻還是沒開口。頭暈得厲害,她閉上了眼睛。車子沒多久就停了下來,江光光睜開眼睛,車子停在了一家夜總會前邊兒。原來他隻是換場子的。
程容簡也不理她,直接就往裡邊兒走去。江光光想著阿凱托付的事兒他還沒應下。也撐著跟了進去。
程容簡見她跟上一點兒也不驚訝,隻是瞥了他一眼。這應該是他的場子,他直接的就上了樓。到了包間,立即就有人將酒送了上來。
他看也不看江光光一眼,自己倒了酒開始喝。等著江光光在沙發上坐下,他才睨了她一眼,說:“你來乾什麼?”
“之前說的事兒您還沒說是去還是不去。”江光光老老實實的回答。
程容簡就嗤了一聲,說:“你打算就那麼一直跟著我?”
江光光這下不吭聲,算是默認了。
程容簡這下也懶得理她了,兀自喝著酒。他這樣兒。完全看不出心情好還是不好。江光光就那麼默默的坐著。
這包間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江光光的頭原本就重得厲害,這麼安靜的地方坐著,沒多大會兒上下眼皮就合在了一起,開始打起了瞌睡來。
知道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她倒是警醒得很的,稍稍聽到點兒聲音她就立即睜開眼睛,見程容簡依舊是坐著的,她就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人給推醒。她睜開眼,程容簡不耐的看著她,問道:“你打算在這兒睡?”
江光光這下腦子更是昏糊,看了四周一眼,哦了一聲,站了起來,昏頭昏腦的就跟著程容簡走了出去。
她這副樣子就跟一可憐的小跟班似的,程容簡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陰陰沉沉的,像是在壓抑著什麼似的。
到了停車場,這下早有人等在車裡了。見著程容簡就上前拉開了車門。江光光倒也不客氣,自己坐進了車裡。
程容簡上了車就將車窗放下,看也不看江光光,抽出了一支煙點燃。側臉在忽暗忽明的煙火中若隱若現,完全看不出在想什麼。
江光光的心裡莫名的有些酸澀,就那麼怔怔的站著。那酒的後勁兒不知道到底有多大,有冷風吹著,她稍稍的舒服了些,但腦子卻是依舊昏昏沉沉的。他就那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車子駛了那麼一段,前邊兒的司機才從後視鏡裡看了看腦袋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到程容簡肩上的江光光一眼,遲疑了一下,問道:“二爺,要送江小姐回去嗎?”
程容簡那冷淡的目光落到了江光光的身上,麵無表情的說:“你覺得我有那麼閒嗎?”
前邊兒的司機這下不敢再說話了,直接將車開回了他住的地兒。
程容簡的語氣雖然不好,但到底還是沒將江光光的腦袋撥開,反倒是稍稍的往她那邊挪了挪,讓她靠得更安穩一些。
大抵是怕將她吹感冒,車窗重新升了起來,隻留了一條縫隙。他就那麼一支不抵一支的抽著煙。
不知道開始抽第幾支煙,他才側頭看向了江光光。睡著的她很安靜。像隻小小的貓兒似的的。完全看不出平常的倔強與冷漠。
程容簡忽然就冷笑了一聲,將臉彆到一邊。她彆的本事沒有,氣他的本事倒是學了個十足十的。
司機在前邊兒見他一下子就變了幾張臉,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出。很快就到了地兒,司機正琢磨該怎麼安排江光光時,程容簡已彎身將她從車子裡抱了出來,直接往樓上。
她是出了很多的汗的,程容簡一臉嫌棄的看著。最終扯了被子給她蓋上,關上門走了。
江光光第二天醒來就覺得頭很痛,昨天累著了。稍稍的動動渾身就酸疼得厲害。她坐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發覺這是程容簡加的客房,她不由得稍稍的愣了愣,使勁兒的揉了揉頭,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上來的。
糾結這個是完全沒有用的,她打起精神的下了床,去洗手間洗了一把冷水臉,然後出了房間。
走廊上安安靜靜的,她往程容簡的房間看了看。終究還是沒過去,下樓了。客廳裡依舊是沒有人的,她到廚房門口才見著阿姨在準備早餐。她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二爺還沒起床嗎?”
她今兒倒是起得挺早的,才七點半。程容簡一般都是差不多八點才下樓的。
“您醒了。”阿姨回過頭來,然後笑笑,說:“二爺早已經走了,說是六點的飛機,連早餐也沒吃。”
江光光的身體就僵了僵,雖然已經猜到是去哪兒,但還是開口問道:“去哪兒?”
“回老宅那邊。二爺沒和你說嗎?”阿姨是不清楚狀況的,疑惑的問道。
他到底還是去了,是了,以他的性格,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恐怕不是誰輕易就能說服得了的。
江光光的心裡沉甸甸的,恍恍惚惚的就那麼站著。還是阿姨叫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她也沒問阿姨說什麼,開口說:“那我先回去了。”
阿姨問她要不要吃早餐,她說不用了,很快就出了客廳。
到外邊兒就見到阿凱回來。她的腳步頓了頓,問道:“二爺已經走了嗎?”
阿凱多少是有點兒無奈的,點點頭,說:“走了。我去追沒能追著,北哥送他走的。”
很顯然,他和阿南都是不同意程容簡回去的。大抵是怕他們倆阻止,程容簡這才和阿北悄悄的走的。
江光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倒是阿凱苦笑著說:“江小姐你也彆往心裡去,二爺決定的事一向都是不會改變的。”
江光光沒接他的話,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會兒才問道:“隻有阿北陪著他嗎?”
隻帶阿北一個人,他這膽子倒是大得很。
阿凱點點頭,說:“是。現在南哥已經訂最近一趟航班的機票,爭取儘快趕過去。二爺回去的事兒暫時沒人知道,他也知道危險的,應該不會亂來。”
他這一走,簡直就是弄得人仰馬翻的。要不是這邊也要人守著,他肯定也跟過去了。隻希望這次過去不出什麼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