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三的眼珠子轉了轉,又去問旁邊的阿凱。奈何阿凱的嘴邊是嚴的,磨了好會兒也沒能從他的嘴裡得到一句有用的話。
苟三不由得有些悻悻的,也不打聽了,在一旁坐了下來,拿了洗乾淨的水果吃了起來。
遠處的程容簡和程謹言是沒有動的,看了會兒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江光光就收回了視線。
一旁的阿凱和阿南低低的交談了句什麼,阿南就往後邊兒走了。陰沉沉的阿北是在離程容簡他們不遠處站著的,手中握了把木倉放在放在腿側,仿佛隻要有衝突,他就會馬上衝上去。
他站的一旁是有盆栽擋著的,不注意倒也看不到他手中握著的木倉。
時間過得是有些漫長的,過了好會兒,阿南才回來,麵無表情的和阿凱說:“該吃吃該玩玩,他應該暫時不會走。”
“他還真是來過節的?”苟三有些鬱悶的問道。
阿南沒有搭理他,回身又走了。阿凱含糊著應了一句,讓大家放輕鬆,該怎麼就怎麼。
話雖是那麼說,但誰都是輕鬆不起來的。
程謹言走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臨走時漫不經心的朝著江光光他們所在的方向掃了掃,這才上了車。
他一離開,阿凱和阿南立即就朝著程容簡走去。可樂和田鼠原本也是要跟著過去的,卻被苟三給攔了下來。
程謹言來者不善,阿凱他們過去,肯定是有事要說的。他們過去是不妥當的。而且,這種事兒,還是少摻和的好。
但卻並沒有像苟三想的那樣幾人要商量事,相反的,程容簡什麼都沒有說,很快就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還讓阿凱找來了麻將來,給大家混時間。
也不知道程謹言說了些什麼,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什麼來,和之前是一樣的。氣氛倒是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江光光是不安的,等著幾人去玩去了,遲疑了一下,低聲的問程容簡:“他過來乾什麼?”
“悶悶不樂的就是在擔心這個?”程容簡笑了一聲,伸手揉了揉江光光的頭,倒也沒賣關子,接著說:“沒乾什麼,就說了一些以前的事兒。”
他說得輕描淡寫的,江光光卻是一點兒也不相信的。程容簡是不打算在這問題上繼續下去的,看了看正樂著的可樂他們,說:“我們去樓頂吹吹風?”
今兒一整天江光光都在忙,兩人是沒單獨相處過的。
大家都在兩人不在,這多少都是有點兒尷尬的。江光光就小聲的說:“這兒不也挺涼快的麼?”
她這是在裝傻,程容簡低笑了一聲,說:“走吧,去坐一會兒就下來。他們現在玩著,不會注意到的。”
他是清楚江光光的心思的,半哄半誘的帶著她去了樓頂。
大家都在外邊兒,裡邊兒安靜得很,沒有一點兒聲音。江光光從沒去過樓頂,上去才發現上麵並不是光禿禿的,而是一個小花園。
阿姨應該是一直在打理的,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樓上的風大,倒是比下邊涼快了不少。
程容簡將身上的外套脫了給江光光披上,抬頭看了看天空,伸手戳了戳江光光的臉,低笑著問道:“這裡是不是更安靜些?”
江光光嗯了一聲,站在這上邊兒,能看到小半個城市的夜景。燈火闌珊裡時不時的有煙花在空中綻放開。
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花後是擺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的,程容簡就推著江光光過去,將她抱著在自己的腿上,低頭就去吻她。
這兒不會有人來,江光光倒是配合的,青澀的去回吻中。空氣裡都帶著甜蜜的味道。
程容簡一直都是憋著火的,吻著吻著的就變了味兒。在緊要的關頭江光光摁住了他那要下去的手。天時地利人也配合,程容簡哪裡會那麼輕易的放棄,半誘半哄之間竟讓他得逞了。
江光光的膽子到底還是不如他的大,緊緊的咬住他的肩,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
程容簡是能折騰的,直到江光光低低的哀求著告饒,他才草草的結束。折騰得滿身是汗,這月是彆賞了。程容簡拿了外套將她包裹著抱了下樓,江光光將臉緊緊的埋在他的懷裡,好在所有人都在外麵,倒也沒有人看見。
待到重新洗了澡,江光光原本是要下樓的,見幾人在打麻將鬨熱得很,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又和程容簡上樓去賞月去了。
她到底還是擔憂著程容簡的事兒的,坐了會兒就抬頭看向了程容簡,開口問道:“賭場那邊,還要重新開業嗎?”
程容簡輕笑了一聲,低頭看向了懷裡的人,問道:“怎麼,閒得無聊了?”
江光光唔了一聲,說:“沒有,就問問。”
她是清楚的,程容簡底下的那些產業,某種意義上,是代表著沿河的形勢的。如果賭場不開了,那就證明,現在他的處境,是嚴峻的。
程容簡也沒回答,稍稍的想了想,問道:“不打算做點兒彆的?女孩子家家的,混在賭場裡可不好。”
他說著就低笑了一聲。上床的那次,其實並不是他和她的第一次見麵。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同樣是在賭場裡,她雖然穿得挺中性的,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是女孩子。
這兒在賭場裡混的女人是有的,但也並不多。那些打扮妖嬈的女子,多半都是富商或是高官的小情人兒。像她那樣的,獨來獨往的,幾乎是沒有的。他當時是多看了兩眼的。
但那時候,是從未想過,兩人之間會是現在這樣的。
江光光就摸了摸鼻子,小聲的嘀咕說:“我覺得挺好的。”雖然不是什麼正經職業,但也算是憑自己能裡賺錢。
程容簡倒沒有和她在這問題上爭執,唔了一聲,問道:“以前有特彆想做的事兒嗎?”
江光光眯了眯眼睛,偏著頭想了想,說:“以前想過等有錢了到處去走走。累了就找一個溫暖的城市,開上一家那種能喝咖啡甜點的書店。每天朝九晚五,想想也愜意得很。”還曾一度想去環遊世界的。
隻是,這夢想是從未實現過的。到這兒來了之後,她甚至是想也未想過的。其實這兒也挺好的,生活節奏慢,挺適合她的。如果不是
兩人的手是緊緊的扣著的,程容簡唔了一聲,說:“要不就開個書店?你不是挺會做飯菜的嗎?自己也學著弄甜點和咖啡,弄成你自己想要的樣兒。”
江光光微微的有些恍惚,低低的說:“那都是以前想的了。”
她的語氣裡多少是帶了點兒惆悵和滄桑的,她,早已不是那時候那個簡簡單單,不怎麼懂事的她了。現在想想以前想的那些,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程容簡就在她的臉上親了親,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
江光光就想起了他看的那些雜誌來,就抬起一雙清亮的眸子看向了他,問道:“你有什麼特彆想做的事兒嗎?”
程容簡的笑意從漂亮的眼眸裡溢出來,咬了咬江光光的耳朵,低而曖昧的說:“我現在就有特彆想做的事情。”
他是沒點兒正經的。呼出的氣息直往江光光的耳朵裡鑽,酥酥麻麻的。
江光光就抬頭,在他的唇上點了一下。
對於她這舉動程容簡是挺滿意的,不過也沒繼續這問題,低笑了一聲,問道:“你想我陪你做什麼?”
江光光稍稍的怔了怔,身體僵了一下,低低的說:“就這樣就好。”
是的,就這樣就好。惟願時光停留在此刻,不要再往前。就這樣這樣一輩子就好。
程容簡低低的笑了一聲,說:“傻妞。”
以後對兩人來說是奢侈的,程容簡沒有再說下去,替江光光拉了拉外套,說:“困不困?要不要睡了?”
月亮像一大圓盤,高高的掛在空中。一地的月光清冷,四周是寧靜的。這樣的時刻是難得的,江光光抬頭看了看遠處闌珊的燈火,搖了搖頭。
這上邊兒的風大,這時候已有了露水,是有些冷的。程容簡又替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低低的說:“以後那些藥彆吃了,傷身體。”
江光光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避孕的藥,她怔了怔,低低的嗯了一聲。
其實她最近都是很少吃了的,他在這後來是一直有采取措施的。
這更不是一個愉快的話題,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那一輪圓月。
江光光是有些兒困的,卻又舍不得這一刻。就依偎在程容簡的懷裡看著。
程容簡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柔聲說:“要是冷了我們就下去,彆感冒了。”
江光光就點頭應了一聲好。
兩人是坐著久久的沒動的,許是程容簡的懷裡太溫暖,她連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直到程容簡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著往下走的時候,才睜開眼睛。到底還是太困,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程容簡將她放在床上,拉了被子替她蓋上,站在窗邊看了她一會兒,才輕輕的關上門下了樓。
這次倒是比吃燒烤那晚結束得要早一些,本是要留著可樂他們在這邊住的,他們卻不肯,程容簡就派了人送他們回去。
車子沒多大會兒就駛離,原本熱鬨的院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阿南站到了程容簡的麵前,開口問道:“二爺,他過來乾什麼?”
即便他沒有說明,程容簡也是知道他的這個他指的是程謹言。
程容簡沒有馬上回答,抽出了一支煙點燃,眸子裡冷冷的一片,吸了一口煙,才淡淡的說:“就上次的事,他還沒死心。”
程謹言的心是大的,有些生意的利潤雖然巨大,但從他到這邊開始就已明令禁止的。他現在竟然想要打破,並且要找他一起合作。
他已經三番五次的拒絕了他,但他卻並不死心。
他的膽子大得很,現在上邊兒盯得那麼嚴,他竟然還敢頂風作案。想撈上一筆,也不先看看自己有沒有命花。
程容簡的臉上一片冷峻,微微的頓了頓,接著說:“給我盯著他點兒。還有下麵的人,告訴下去,任何人都不允許摻和程謹言的任何生意。如果有人非要違了我的意思,下場自己清楚。”
他的聲音是冷冷的,完全沒有一點兒溫度。
他雖是沒有點明,但他所說的程謹言想做的那些生意,阿南卻是知道的。他恭恭敬敬的應了一句是。正要退下去,程容簡就又叫住了他。他撣了撣手中的煙灰,說:“我記得酒店旁有一家店麵,查查現在在做什麼,給我騰出來我有用。”
他是很會做生意的,他的名下是有好些不動產的。這些東西一向都是阿南在打理的。
他幾乎是從來不過問這些事的,阿南一愣。不過倒也沒有問他要乾什麼,應了句是,下去了。
程容簡在下邊兒抽完了一支煙,卻並沒有上樓。他想起了程謹言來,他倒是挺鍥而不舍的。他才剛來這邊不久,手裡應該是挺缺錢的。要不然也不會鋌而走險。
他一向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不可能會因為他的禁止就那麼輕易放棄。程容簡又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看來他那底下,也是得派人盯著的。他的思緒微微的頓了頓,抽完了煙,等著煙味兒散了,這才上了樓。
過了八月十五沿河就正式的進入秋天了,天氣也不再熱,反倒是變得秋風秋雨的了。
可樂雖說裝修回去也做不了什麼事兒,但第二天就準備著要回去了。細節的問題他是得盯著的。
他去年是賺了些錢的,告訴江光光,要是今年的生意還好,他就準備在那邊買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