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數的意思是再清楚不過的,兩人今天的這一趟也算是沒有白來。至少知道,這狀況,他們是打探不了什麼的。
無論怎麼樣她都是更應該像程容簡求助的。
江光光生出了些許的茫然來,向後靠在了車椅上,閉上了眼睛,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她是有些兒亂的,她向來是獨來獨往慣了的。做事兒的時候也沒去想過後果,她甚至不知道,今晚該怎麼向程容簡解釋。
她這麼濕漉漉的一身回去,哦不,就算是她將衣服換了回去,現在已是淩晨兩點了,都是不可能不解釋的。她甚至鴕鳥的不敢去想,程容簡現在在乾什麼。或者,找她已找得發瘋。
江光光的手指微微的顫抖著,她在感情方麵雖然一向都是遲鈍的,但也知道,她那麼做,程容簡肯定是會生氣的。
郭數又側頭看向了她,輕輕的問道:“你不相信他嗎?”
她千方百計的甩掉他的人,也不讓他知道。除了不相信他,他是想不出彆的什麼理由的。
江光光一怔,隨即低低的說:“沒有。”
她確實是沒有不相信程容簡的,甚至在周來說起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這下倒是輪到郭數想不通了,他忍不住的又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既然是相信他的,那就應該告訴他。至少他出手,會事半功倍得多。她自己這樣子查,如果程容簡一旦知道
江光光的腦子更是亂得厲害,她迷茫了起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這時候,為什麼還是本能的拒絕告訴程容簡的。
大概,真是她獨來獨往的慣了。她其實也不是沒想過要告訴他的,但想了許久,最終卻都還是沒有說。
她就那麼緊緊的閉著眼睛,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郭數也沒有再說話,凝視了她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不管怎麼,既然你是相信程容簡的,我還是介意你和他說一聲。要麼就是彆再管。如果你繼續管下去,不告訴他,反而甩開他的人,如果他知道了,隻會認為,你是不相信他。”
“如果一段感情裡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就完了。程容簡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不管怎麼,我都希望你想清楚,以後彆後悔。”
郭數的聲音是輕輕的,說完這話也不管江光光聽沒聽進去,沒再開口了。
車裡安靜得很,江光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那麼恍恍惚惚的坐著。
車裡的暖氣開得是足的,衣服漸漸的被烘乾。回酒店的路程並不遠,離得沒多遠了,郭數才看向了江光光,輕聲的問道:“程容簡應該在酒店裡等著你,你是回酒店還是”
江光光清楚躲是躲不過的,她睜開了眼睛,吸了一口氣兒,開口說道:“送我回小院那邊吧。”
無論如何,這身濕衣服,都是該換掉的。
郭數倒是尊重她的意思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江光光遲疑了一下,開口又說道:“先替我瞞著。”
郭數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車子很快就在她的小院門口停了下來,程容簡的人不知道是找了回去了還是怎麼的,是沒有人在這兒等著的。
江光光無端端的鬆了一口氣,打開門下了車,讓郭數早點兒回去休息。
郭數點點頭,也讓她早點兒休息。他清楚,他回去是得應付一番的。江光光是和他一起不見的,程容簡這時候必定是在酒店裡等著的。
他原本是打算看著江光光進院子之後再走的,見江光光站著等著他走,他隻得先走了。
車子才剛駛離開,苟三就從院子裡跳了出來。見著江光光,他立即就跳了出來,問道:“你這是去哪兒了?”
車上的暖氣雖然開得挺大的,但江光光的衣服依舊是沒能乾的,有些兒皺皺的。頭發倒是乾了,但卻是亂糟糟的,怎麼看怎麼狼狽。
他這樣兒,顯然是程容簡打過招呼了。江光光倒是一點兒也不奇怪,伸手去開門,抽了抽鼻子,回答道:“沒去哪兒。”
苟三自然是不相信的,一臉狐疑的說:“沒去哪兒一副這樣子?下午那邊的人可來找了你好幾次。”
江光光這下就沒吭聲兒,進屋子裡去了。苟三什麼都沒問出來,自然是不會就這麼罷休的,也跟著進了院子。
江光光倒也由著他跟著。
他的鼻子是靈敏的,大抵是聞到了海水的腥味兒,他詫異的問道:“你去碼頭那邊了?”
江光光知道他在某些事情上一向都是守口如瓶的,倒也沒有瞞住他,嗯了一聲。
苟三沒想到自己竟然猜對了,睜大了眼睛,說道:“你瘋了是不是?那裡現在是程謹言的地盤!”
她一身都濕透了的這樣兒,過去也顯然不是乾什麼好事的。
“我沒瘋。”江光光平靜的回答。
她好歹是全頭全尾的回來了,苟三倒也沒有計較下去,而是問道:“你過去乾什麼?”
江光光這次沒有回答,站了會兒,恍恍惚惚的開口問道:“那碼頭,真的是程謹言的嗎?”
苟三這次倒是一愣,隨即問道:“你在懷疑什麼?”
江光光疲憊的搖搖頭。明明知道該相信程容簡的,但某些念頭卻是在陰暗的角落裡瘋狂的滋長著。
程容簡將碼頭就那麼白白的就送了出去,這等於白白的拱手將利益送出去。他又怎麼可能,白白的將利益送出去。這顯然是非常的不正常的。
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江光光是得將這一身衣服換下來的,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要是有人問起,什麼都彆說。”
她是指她這副狼狽的樣兒。
苟三就點了點頭,說:“你先換換。”他也不多說什麼,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江光光進了浴室,將衣服丟在角落裡,就打了個噴嚏。身上膩膩的是難受得有些厲害的,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
站了會兒,才將沐浴露找了出來,一遍又一遍的搓洗著。海裡的腥味是有些大的。
江光光洗完澡,將丟進洗衣機裡洗了,這才將頭發吹乾。知道程容簡要過來,她索性也不睡,進了廚房,煮起了麵來。
之前在水裡的那會兒膽顫心驚的,是有些耗費體力的。身上舒服了,胃裡也覺得空了。
雖是一大晚上的,她卻做得挺認真的,先是煎了雞蛋,然後又去苟三那邊找了點兒食材,拌了點兒涼菜。
她的動作慢吞吞的,程容簡過來時,她的麵條才剛剛端上桌子。
程容簡的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江光光就沉默著將那碗麵遞到了他的麵前。
原本以為程容簡會生氣的,但卻並沒有。程容簡看了看那碗麵,掃了江光光一眼,淡淡的問道:“去哪兒了?”
他應該已經是見過郭數了的,江光光揉了揉鼻子,就說了句沒去哪兒。
程容簡也沒坐下來,就沉默的看著她。
江光光將麵條又往他的麵前推了推,低低的說:“先吃麵,一會兒得糊了。”
她的臉上同樣是看不出什麼情緒的。
程容簡沒說話兒,倒是坐了下來,拿起了筷子吃起了麵來。這麵江光光是隻煮了一碗的,見他開始吃,又進廚房裡去,重新開始煮麵。
水是開的,倒是沒多大會兒就煮了一碗麵端了出去。坐在餐桌的另外一端,慢吞吞的吃了起來。
她是挺擅長將事兒化成沒有的,程容簡也沒有說什麼,將一碗麵吃完,這才抬頭看向了江光光。
等著江光光吃完了,他才開口淡淡的問道:“大半夜的才回來,就不打算解釋點兒什麼?”
他說著就點燃了一支煙抽了起來,麵上的表情是淡極了的,完全看不出喜怒來。
江光光碗裡的麵也吃得差不多了,她就放下了筷子,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放到了程容簡的麵前。
程容簡也不說話兒,視線就那麼停留在她的身上。在江光光轉身要離開時,他卻突然伸出手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江光光跌坐在他的腿上,她這次並沒有向以前一樣掙紮,而是將頭埋在他的懷裡。過了那麼會兒,吻上了程容簡的唇。
程容簡的唇上還是帶著煙味的,這招對現在的程容簡是沒有什麼用的。他也不回吻,由著她唱著獨角戲。
平常都是由著程容簡主導的,江光光的吻依舊是青澀的。學著他的樣子,撬開他的牙關。
她的身上是帶著沐浴後淡淡的清香味兒的,程容簡到底不是柳下惠,丟掉了煙頭,伸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反被動為主動,狠狠兒的咬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裡是帶了些懲罰的味兒的,並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江光光被他弄疼也不吭聲,隻是緊緊的抱住他。像是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似的。
程容簡的唇到底還是漸漸的柔軟了下來,將她打橫抱抱了起來,往臥室裡走去。
他到底還是生氣的,動作是粗魯的。直到折騰到後邊,江光光受不了了,他的動作才柔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