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邊一直玩到下午,江光光原本是要回去做飯的,郭數卻沒讓,說是不麻煩了,就在外邊吃。
這裡地方雖然小。但好吃的東西卻挺多的。江鬨鬨鬨著要吃蝦,於是郭數便帶著他們去了城裡最大的酒樓。
吃飯的時候一直都是郭數照顧他的,江光光閒下來了反倒是有些不習慣。就給兩人剝著蝦。
江鬨鬨玩得太過高興,大抵是累極了,還未回去就靠在郭數的身上睡了過去。
回去的時候已是八點多,剛將江鬨鬨放睡下,郭數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麼,他很快便掛了電話。
他的眉頭是微微的皺著的,江光光就低聲的問道:“怎麼了?”
郭數的眉頭很快舒展開,笑笑,說:“沒怎麼,明早有一個會議,今晚我就得回去。”
回去是要開五個小時的車的,江光光就怔了一下,說:“現在回去”
她的話還沒說完,郭數就笑著說:“沒事,待會兒路上買兩杯咖啡就是了。”
他這樣子就是一定要走的了。江光光也沒再耽擱他,說道:“我送你出去。”
郭數就點點頭,輕輕的說道:“我過幾天再過來看你和鬨鬨。”
江光光就點頭應了一句好。郭數的車是停在外麵的,到了外邊兒,他就說道:“回去吧,晚上關好門窗。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江光光就嗯了一聲,稍稍的頓了下,說:“晚上開車容易疲倦,路上記得休息,彆太急。”
郭數微笑著應了句好,剛要拉開車門上車,就聽江光光叫了一句郭數。
郭數就回過頭看向了她,溫和的問道:“怎麼了?”
江光光抬頭看向了他,認認真真的說道:“以後彆過來了。那麼來來回回的跑,挺累的。”
郭數就怔了一下,江光光不等他說話,又說道:“當初的事,和你沒有關係。就算是要愧疚,也不該是你。”
說到這兒,她自嘲的笑笑,說:“當初我找了許多的人。大家都有大家的難處,我理解。”
她找遍所有人為她父親伸冤的時候,她是恨的,也心灰意冷。就算是到現在。心中仍是有芥蒂的。
但,這和郭數是無關的。就算是真欠了她什麼,也輪不到他來還。
這些年郭氏在他的手裡是壯大了許多的,他平常出差各種會議是挺忙的。再那麼一趟趟的往這邊跑,是累的。她不忍。
郭數沒說話,過了會兒,才說道:“阿叡,我們是朋友。彆胡思亂想,你現在一個人在這邊我不放心。”
是了,那麼多年了,程謹言也沒有任何的音訊。也不知道是躲到哪兒去了,霍家在找,周來再找,他也再找,但都並沒有他的任何蹤跡。一天沒有看到程謹言的屍體,他都是放心不下的。
江光光是有些無奈的,幾乎每次提起,他都會以朋友來搪塞。她還想說什麼的,但他還得開幾個小時的車,現在已經不早了。她就結束了這話題,說:“快走吧,不早了。我會好好的,要是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郭數自然也是不願意繼續這話題的,笑笑,說:“那我走了,你也進去吧,待會兒鬨鬨醒了要找你。”
江光光就應了一句好,但卻沒動。直到郭數的車子看不見了,她才收回了視線。
剛要進門,就感覺對麵的小道裡像是有人在看著她。江光光的背影頓了一下。側頭看了過去。
那邊的路燈壞了,是空蕩蕩黑漆漆的一片,壓根就看不到有人。要是在以往,江光光肯定是要追過去看看的,但現在家裡有鬨鬨,她是不敢冒險的。裝作若無其事的進了院子。
將門鎖上,她卻並沒有往裡,而是靜靜的靠在牆壁上,側身看著那邊。
那邊是並沒有人的,一連站了四五分鐘都並未有任何的動靜。江光光伸手摁了摁眉心。猜想著自己大抵是太敏感來。
以前的時候沒有小家夥,她自己是挺隨便的。但現在有了小家夥,她就謹慎了許多。
回到屋子裡,她沒有立即躺下。想了想,將郭數給她防身的東西拿出來放在了枕頭之下,將門窗都檢查了一遍,這才放心的躺下。
江光光這一夜更是遲遲的睡不著,等到了淩晨一點多,郭數發了短訊過來告訴她他已平安抵達,她這才回了一個晚安。
郭數大抵是知道她是在等他的,回了一個晚安,又催促她快點兒睡。江光光這下就沒再回了,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早的她就爬了起來,在江鬨鬨小的時候她是沒辦法做事的,一直是坐吃山空。小家夥在年初上了托班之後,她就在幼兒園找了一份工作。小縣城裡的幼兒園也不是那麼嚴格,工資不高,招不到合適的老師,見她毛遂自薦院長便應了下來。
讓其他的老師帶了她一段時間後,見她挺有耐心的。便讓她帶著大班。
幼兒園的薪水是很低的,隻勉強的夠母子倆一月的生活零用,她倒是挺滿足的。
江光光收拾完自己,才把賴床的江鬨鬨叫起床。洗漱完畢鎖了門,母子倆就手牽手的往幼兒園。
不知道是沒睡好還是怎麼的,她總是覺得後邊兒有人在跟著他們。但回過頭,後邊兒卻是空蕩蕩的。
一連幾次之後江光光便揉了揉眉心,想著中午一定要補覺。以後晚上要早點兒睡。
江鬨鬨在幼兒園裡非常皮,彆的孩子怕老師,他是一點兒也不怕的。這小家夥是個馬屁精。就算是闖了禍也知道撒嬌賣乖拍馬屁。
在外邊兒的時間是過得很快的,一整天很快便過去。下午放了學,她便帶著小家夥去菜市場買菜,打算買點兒排骨回去給小家夥燉湯。
小家夥一路蹦蹦跳跳的,看到這樣想要,看到那樣也想要。郭數帶了好些水果來的,見有賣櫻桃的,她就給小家夥買了些櫻桃。
去菜市場裡買了排骨,她又買了些藕和小白菜,打算回去煮湯。這小白菜是菜農自己賣的。水嫩嫩的,新鮮得很。
回到家裡,江光光便將櫻桃洗好用碗裝了放在石桌上,然後關了門讓小家夥獨自一人在院子裡玩。自己則是去廚房把排骨和藕洗乾淨燉上。
一切弄好,她正準備拿了小白菜去外麵擇時,小家夥突然拎著一個袋子朝廚房這邊跑了過來。邊跑邊說:“媽媽,媽媽,你看這是外麵的叔叔給你的。”
他手裡的袋子裡裝著的,赫然是剛才他在商店門口鬨著要的變形金剛。江光光的臉色一變,冷著一張臉訓斥道:“媽媽怎麼教你的?”
大抵是她太嚴肅。小家夥的嘴一扁,眼淚馬上就要掉下來。
江光光沒有哄他,心裡一點點的往下沉。原來昨晚和今早感覺有人跟著她,並不是錯覺。
她的心裡是不安的,檢查了裡邊兒確實隻有變形金剛並沒有其他的東西後,立即就到了院子門口。
左右前邊的道路都是空蕩蕩的,壓根就沒有小家夥說的叔叔。
江光光抿了抿唇,見小家夥正委屈的哭,就走了過去,低聲的告訴小家夥。不能要陌生人的東西。
小家夥委屈的點頭,大抵是知道江光光真生氣了,明明是挺想要的,他卻沒有再去碰。
過了許久,江光光才漸漸的鎮定了下來。柔聲的問小家夥,“那個叔叔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
剛才她是生氣小家夥是害怕了,見她並沒有不高興,這才乖乖巧巧回答道:“很高”想了想,他又回答道:“戴了帽子的。”
像是怕江光光不高興似的,他邊說著邊觀察江光光的臉色。
他還那麼小。怎麼可能說得清。她是太急了。江光光就親了親小家夥的臉頰,柔聲說道:“記得以後不能要陌生人的東西。”她看了看那被扔到一邊的變形金剛,接著說道:“那個也不能要,明天媽媽去給你重新買。”
小家夥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不能要,但聽到江光光要給他買,他馬上就歡呼了起來。自己又跑去玩去了。
江光光在原地看著那變形金剛沒有動,心裡是沉甸甸的。她並不知道,對方送這變形金剛是什麼意思。
是單純的給小家夥玩,還是有其他的什麼意思。或是在提醒著她什麼?
她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直到太陽快要下山了。這才將那變形金剛丟到了垃圾桶裡,拿了白菜摘了起來。
這晚母子倆都睡得很早,江光光非常的警醒,但卻是平靜的,什麼事兒都沒有。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生活又恢複了平靜。她沒有再感覺到有人在跟著她,也沒有人再給小家夥東西。
她非但沒有鬆懈下來,反倒是繃得緊緊的。想著是不是要重新搬地方。
隻是她還未想好,某天早上起床時,門口竟然又放了東西。這次放的不止是玩具,還有吃的零食。
江光光的眸色沉沉的,這種沒影兒的事,報警是沒有用的。她直接就將那堆東西扔進了垃圾桶裡,早上依舊帶著小家夥去幼兒園。晚上也和平常一樣去菜市場。
像是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一樣。
那些東西她雖然直接就丟到了垃圾桶裡,但送東西的人,卻像是並未察覺到似的。隔那麼一兩天,就會放些東西在門口,有時候是小家夥看上的玩具,有時候是零食。周末下雨,竟然還送了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