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心狠,她卻是從來不需要他教的(1 / 2)

他這話是挺有意思的,江光光就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有事會在門口貼便利貼。”

程容簡這下就不說話了,隔了那麼幾十秒,才笑笑,應了個好。

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目間一片柔和,就連那道疤痕也沒有那麼的猙獰。江光光卻沒有去看,淡淡的又說:“我要睡覺了。”

程容簡就嗯了一聲,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站起來往外走去。還主動的替江光光關上了門。身影很快消失在牆角處。

江光光麵無表情的將茶杯收拾了,這才進屋去。小城的夜晚是有些涼的,她穿的是短袖,手臂上起了細細密密的疙瘩。進到屋子裡,暖和撲麵而來,她才稍稍的緩了緩。

江光光這一夜遲遲未睡,就那麼睜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隔壁院子裡的程容簡,從她這邊出去後連院子也沒有進。就在門口抽著煙。

不知道抽了第幾支,他的唇邊忽然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來。他明裡暗裡的教了她許多事兒的,但心狠,她卻是從來不需要他教的。這樣也好。

程容簡輕輕的撣了撣煙灰,煙火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看,拿到了唇邊吸了一口。等著一支煙抽完了,這才打開門進去。

程容簡答應過的事兒還算是挺算數的,第二天果然沒有出現在門口。小家夥應該是已經習慣了有人和他玩,眼巴巴可憐兮兮的在門口守著。

江光光微微的失神,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在屋簷下看了小家夥一會兒,就進屋將昨天程容簡買來的糕點拿了出來,到小家夥的身邊蹲下,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問道:“鬨鬨要不要吃點心?你喜歡的哦。”

小家夥有些沒精打采的,眼巴巴的看向了江光光,問道:“媽媽,今天那個叔叔不來了嗎?”

江光光拿了一小塊糕點喂到他的嘴邊,說道:“這糕點就是昨晚叔叔買了送來的呀。叔叔和媽媽一樣,都是要上班的要做事的。所以是不能那麼一直陪著鬨鬨的。他昨晚買了糕點過來,讓媽媽轉告鬨鬨,他以後不能每天來了,隻有周末休息的時候才能過來哦。”

小家夥嘟起了嘴來,小聲的說:“可那叔叔昨天明明說今天還會來的。”

他那雙烏溜溜的眼眸中水光泛泛,一副隨時都會掉眼淚的樣子。這家夥是很少哭的,在幼兒園摔倒或是被人搶了東西,他都是不會哭的。

江光光的心裡有些悶疼,輕輕的將小家夥抱在了懷裡輕聲的撫慰著。好在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有她陪著他一起玩,小家夥很快就將這事給拋到了腦後。江光光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兒。

為了轉移小家夥的注意力,晚飯是母子倆一起做的。她教小家夥淘米,教小家夥擇菜。

小家夥起先還是興致勃勃的,多做一會兒就懶了起來。趁著她不注意就溜出去玩去了。

江光光微微笑笑,見他圍在葡萄架下打轉,大抵是想爬上去摘葡萄。知道他爬不上去,她也不管他,低下頭開始擇菜。

晚上的時候郭數打電話來,小家夥剛洗完澡。拿著手機就躲在房間裡和他的郭爸爸說悄悄話去了。

他在乾壞事兒這事兒上知道要瞞著媽媽是無師自通。江光光也不管他,將他換下來的衣服放在盆裡洗了起來。

等著洗完衣服回房間時,她才發現小家夥竟然已經睡著了。手機丟在枕頭邊兒上的,郭數還在電話那端給他念著故事。

江光光忍不住的就微微笑笑,拉了被子輕輕的給小家夥蓋上,這才拿起了手機,告訴郭數小家夥已經睡著了。

郭數就笑笑,問道:“要睡了嗎?”

江光光就嗯了一聲,問道:“你忙完了。”

郭數就回答了一句忙完了。稍稍的頓了頓,他開口說道:“阿叡,今天周來過來找我了。”

江光光就一怔,電話那端的郭數接著又說道:“他應該是知道我和你有聯係了,特地過來問我你在哪兒。”

雖然他是有所遮掩的,也從來沒讓過司機送。但他每年有那麼多次都在周末不見人影。稍稍的注意點兒就能發現端倪。他媽媽就會經常念叨問他經常跑外地乾什麼。

江光光沒說話兒,過了會兒,才問道:“你告訴他了嗎?”

郭數就搖搖頭,說:“沒說。”稍稍的沉默了一下,他接著說道:“我怎麼的也得先問問你。”

而且,程容簡現在在她那邊。他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是不清楚的,如果周來過去遇上了他光憑這一條,他都是不敢說的。

程容簡還活著,他是挺欣慰的。他雖是乾著黑道上的事兒,但那些年,如果沿河沒有他,不知道還會亂成什麼樣子。

就像那次被程謹言拐賣的那些孩子如果不是程容簡一直壓著,這種來錢快的事兒,不知道已經發生了多少起,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有多少家庭因此而支離破碎。

他是挺敬佩他的。但並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樣的。在有些人的眼裡,功完全可以忽略,而過,是要被無限的放大的。

他不知道程容簡這些年都在哪兒,但他在還未安排好之下那麼回來,無疑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的。

他所想到的,江光光同樣馬上就想到了。她就沉默了下來,她同樣是知道,程容簡是見不得光的。

她的心裡多少是有些壓抑,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之後,郭數才輕輕的說道:“短時間之內我都不能再過來了,什麼事兒你自己都要小心點。”

江光光就應了一句好。郭數是想說什麼的,但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和江光光寒暄了幾句小家夥的日常,讓江光光早點兒睡,就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江光光就閉上眼睛靠在了牆上。周來既然已經懷疑上了郭數。恐怕是會一直盯著的。她對郭數放心的,也相信,他會抹去所有會被周來找到的線索。

江光光想到這兒微微的就有些失神,她不知道,周來為什麼那麼執著的非要找到她。大抵,還是因為當初的那些愧疚。他是早該結婚生子的,一直沉溺在自己給自己的束縛中,根本不值得。

她很快就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眉心。突然間。她就想起了程容簡那句號碼沒變的事兒來。

她不由得有些怔怔的,他出事之後,說起來,她是從未給他打過電話的。也從未想過,他竟然還用著以前的號碼。

江光光就那麼久久的靠著牆壁站著,直到腿都酸麻了,這才輕輕的進了臥室。

她最近老是在失眠,因為郭數說起周來已經懷疑上他,她更是一點兒也睡不著。就那麼側身躺著看著對麵的牆壁。

周來如果過來見到程容簡,以他性格,不用想江光光也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她就那麼側著身,過了許久才長長的呼了口氣兒,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接下來的幾天,程容簡都沒再出現過,也沒有再送過東西。小家夥念叨了兩天大概是習慣了,也不再念叨了。

周五中午下起了雨,小家夥不知道是著涼了還是怎麼的。睡到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突然發起了燒來。

江光光摸到他的手腳熱乎乎的,當即就找了體溫計來量。這一量之下她嚇了一大跳,小家夥竟然燒到了三十九度。這樣子是必須要去醫院的。小家夥的身體一向都是挺好的,很少會有感冒發燒的時候。

她竭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胡亂的找了衣服套上,將小家夥叫醒,找了退熱貼給小家夥貼上,然後將小家夥抱了起來。

這兒離縣醫院有些遠,有大概三公裡。屋漏偏逢連夜雨,打開門,她才發現外邊兒竟然還是下著細雨的。

她這下更是急得厲害,這小縣城裡大半夜的打車並不好打,這下下著雨,估計這車就更難打了。

郭數遠在帝都,就算是給他打電話遠水也救不了近火。江光光咬咬牙,回身找了雨衣給小家夥穿上。哄著他乖乖的趴在自己的背上,一手拿著雨傘一手扶住背後的小家夥,門也沒關就背著她匆匆的往外走。

才剛打開鐵門,就見靠邊兒的圍牆上煙火紅彤彤的。她嚇了一大跳,抬頭看了過去。

程容簡剛才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的,聽到開門的聲音,才一下子回過神來。

見江光光背著小家夥,他立即就掐滅了手中的煙頭,上前了一步,問道:“怎麼了?”

江光光見是他就沒吭聲,關了門就背著小家夥要走。

這大半夜的她匆匆的帶著小家夥出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小家夥生病了。程容簡也沒有多問。但這下倒是挺強勢的,上前抱住了小家夥,低聲的說道:“我來。”

他應該已經在外邊兒站了好會兒了,身上的外套上已經落了不少的雨水。怕凍著小家夥,他將外套揭開了些,讓小家夥緊緊的貼著自己。小家夥的身體是滾燙的,剛才江光光雖是將他叫醒了,但這會兒已經又睡了過去,連換了人抱他都不知道。

程容簡自然是感覺到了的,腳步加快了些。他的個子高,江光光是打不了傘的,就將傘塞給了他,說道:“我去攔車。”

好在這邊走出去不過三四分鐘,她說著就朝著小跑著朝前邊兒。如她所預料的那樣,這個點兒街上是空蕩蕩的,加上下雨,彆說是出租車了,就連私家車也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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