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雙帶著冷意的眼眸就那麼直直的盯著江光光,像是要將她吞沒一般。
這應該算得上陸孜柇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表白,江光光幾乎是落荒而逃。身後的門被她摔得震天響。
有些事兒,那層紙沒被捅破和被捅破是有很大的區彆的,至少,不能再裝作若無其事。
而外邊兒的陸孜柇則是漫不經心的抽著煙,跟沒事人似的。
江光光這天晚上又做了夢,夢到崔遇渾身血淋淋的走向她,臉上帶著淒迷的微笑。
她在睡夢中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渾身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她過了好會兒才從夢境裡緩過來,閉著眼睛靠在了床頭。
她忽然就想起了了陸孜柇那句明碼標價的話來,心裡在忽然間很不是滋味。從心底的,她是不願意去相信的。
她就那麼恍恍惚惚的坐著,過了許久,才重新靜靜的躺在了床上。
江光光幾乎每天都會出去繞著走,但卻並沒有再發現程謹言的蹤跡。郭數那邊也一直沒有傳來有關那張相片的消息。大抵是沒查到什麼。
這天早上江光光就接到了郭數的電話,說是他今天會過來,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帶的。
江光光就說了句沒有,頓了頓又說道:“不用過來了,這邊也沒什麼事。”
誰也不知道程謹言什麼時候出現,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一定會出現,在他們防不勝防的時候。
郭數在電話那端就笑笑,說:“你彆想太多。最近家裡事多,我過來散散心。”
最近郭家的事情確實是挺多的,從他父親倒下之後,平常的各種嫌隙都露了出來。郭家是家族企業,盤根錯節,他已經有些厭倦了。
江光光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還是嗯了一聲。今天就能見麵的,郭數也沒再多說什麼,又問江光光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小吃,這才掛了電話。
因為郭數要過來,江光光倒也沒有再去逛。去了一趟超市買了好些菜放在冰箱裡,就將屋子打掃了一遍。把該洗的東西都洗了晾著。
郭數也沒說什麼時候從帝都那邊走,江光光原本以為他傍晚就會到的。早早的燉了湯做好了飯菜。
但到了暮色時分,郭數仍舊沒有來。江光光想了想,還是給他打了電話。郭數的電話卻沒有打通,是暫時無法接通。
江光光起初並沒有在意,在又一次打電話仍是暫時無法接通時,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郭數的電話是很少會有打不通的情況的,偶爾要是沒有接到,他隻要看到也會馬上打回來的。
江光光就將門關上,邊打著電話邊往外邊兒走。老鐵倒是很快就接起了電話,剛喂了一聲江光光就問道:“郭數過來有給你打過電話嗎?”
老鐵就一怔,回答道:“早上倒是打過電話的,說是一會兒就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事兒耽擱了。”
江光光忽的就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來。說道:“他的手機我打了幾次都沒能打通。”
老鐵顯然是沒注意這事兒的,但馬上就說道:“您先等一下,我打電話問問。”
是了,他是郭數的人,自然是有辦法聯係到人問問郭數走沒走的。
江光光就應了一聲好,掛了電話也沒進屋,就在門口等著。
過了大概四五分鐘,老鐵才打來了電話。說道:“江小姐,郭先生早上的時候就已經從那邊走了。”他的聲音裡是帶著焦急的,馬上就說道:“您先彆急,我馬上就帶人出去早。也許隻是車子拋錨手機沒電了。”
江光光竭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我在這邊熟悉,我和你們一起去。”
老鐵是急的,倒也沒有推辭,就應了一聲好。他們的動作是快的,沒多大會兒就匆匆的過來。
說是找人,但壓根就不知道郭數到底有沒有到這兒來。隻能像是大海撈針一般的找。
老鐵帶著人去調高速路口的監控,看看郭數的車有沒有過來。雖然知道郭數不會去酒店和賓館,江光光還是帶著人挨家挨戶的打聽。
這樣的搜索方式無疑是大海撈針,找了兩個個小時也沒有一點兒進展。而高速路口那邊,老鐵仍是在一一的查看。這兒的車流量雖然並不是很大,但要查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程容簡過來的時候江光光正在問最後一家賓館,他就像是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上前問道:“怎麼了?”
江光光原本是想回答沒怎麼的,但這事關乎郭數的安全,她還是很快就說道:“郭數不見了,說是早上從那邊走的,但到現在都還沒見著人。電話也打不通。”
她的腦子裡是有些亂的,甚至不敢去想,這事會不會和程謹言有關。
程容簡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轉身對阿北說了句什麼,這才看向了江光光,問道:“他已經到這裡來了嗎?都找過哪些地方了?”
江光光就搖搖頭,剛要說話,老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是路口那邊並沒有看到郭數的車。但不排除他是彆的高速路口提前下了高速。
這意思就是,連現在郭數在哪兒的大體位置都不知道。
江光光的心裡沉甸甸得厲害,剛要說知道了,程容簡就將手機從她的手裡拿了過去。
他聲音沉沉的說了句我是程容簡,便問起了老鐵那邊的具體情況來。老鐵那邊顯然一無所獲的。他沒多時就掛了電話,將手機給了江光光,說道:“你先回去等,我已經讓阿北找人去調各個告訴路口的監控,要不了多久就會知道郭數在哪兒下的車。”
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你先回去等著,等有了郭數的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讓江光光彆找了。連郭數在哪兒都不知道。這樣搜索下去不可能會有什麼用。
其實江光光也知道自己這樣找是沒什麼用的,但她沒辦法那麼乾坐著等。
她到底還是強壓住了自己心中的焦躁,低低的應了一句好。
程容簡就嗯了一聲,吩咐開車的司機送江光光回去。江光光就說了句不用,程容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稍稍的頓了頓,沉吟了一下,說道:“你要是著急。可以去我那邊等,有消息你會第一時間知道。”
江光光這時候哪裡顧得上那麼多,就點了點頭應了一句好。
程容簡也點點頭,走到車邊就拉開車門讓她上車。
阿北不知道去哪兒了,兩人一路都是沒有說話的。程容簡一路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講電話,他的臉色算不上好,不知道電話那端說了什麼,他一律都隻簡單的回答知道了。
車子很快在一處不起眼的宅院停了下來。江光光下車時才發現這宅院離她住的地兒並不遠,不過幾分鐘就到了。不過這邊比較偏僻也比較隱蔽。
下了車司機便很快開著車離開,程容簡拿出了鑰匙開了門,這才低聲說道:“進來吧。”
院子裡是靜悄悄的,並沒有人,也沒有開燈。應該是種了桂花的,進院子便聞到了沁人心脾的香味兒。隱約的光線中江光光無心四處打量,就一直跟在程容簡的身後。
程容簡一路往裡走著的,時不時的提醒江光光注意腳下。他看起來對這兒倒是挺熟悉的。
等走過了種著花花草草的小院兒,他才打開了門,開了燈。
屋子裡同樣是靜悄悄的,陳設都是很簡單的。但整潔乾淨,應該是經常有人打掃的。
程容簡說了一句讓江光光坐,便去一旁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麵前,說道:“我去書房一會兒,有消息會馬上告訴你。”
江光光就應了一聲好,邊喝著茶邊看著時間。程容簡的人脈網確實是很厲害的,不到一個小時,底下就傳來了消息,說是郭數的車在鄰縣拋錨了。找了拖車拖去了修理廠,他自己應該是跟著過去了。
他們已經在聯係那家修理廠,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傳來。
江光光在聽到說是車子拋錨時不自覺的就鬆了口氣兒,緊繃的神經微微的鬆懈了一些。
程容簡掛了電話,見她麵前杯子裡的茶水已經喝完。就問道:“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這會兒已經是十點多了,他去的那會兒江光光他們就已找了好會兒的。那時候應該是沒有吃過東西的。
這下鬆懈了下來,江光光的眉心微微的有些發疼,她就搖搖頭,說了不用。
程容簡沒說話,隻是又往她的茶杯裡加了茶水,這才去了廚房。程容簡的動作是快的,十來分鐘就端了一碗炒麵走了出來。放到了江光光的麵前,說道:“家裡沒有其他的東西,將就吃點兒。”
他說到這兒微微的頓了頓,接著說道:“從這兒到隔壁縣城應該要兩個小時,等有消息傳來時應該深夜了,先吃點兒東西墊著吧。”
麵前的炒麵放了切成絲的卷心菜,胡蘿卜絲以及西紅柿和蔥花。看著色彩鮮豔,熱氣騰騰的挺勾食欲了。
江光光看了看。沒有推辭,也沒有去看程容簡,說了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