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含珠望向蘇蘇那雙充滿信賴的明眸,她不由自主地輕撚著指尖,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成為王女的宏圖大誌,此刻在現實的映照下,宛若天邊飄渺的雲霞,既絢爛又遙不可及。
然而,言既出,駟馬難追,她的話語如同離弦之箭,再無收回之理。
即便前路漫漫,荊棘密布,紀含珠亦要咬緊牙關,全力以赴,誓不讓這番壯誌成為空談,定要不負那飽含信任的目光。
“嗬。”曹鬱一聲冷笑,恰似冰碴落地,打破周遭靜謐。
衛寒舟緊跟其後,低沉的笑聲仿若寒夜陰風,在空氣中悠悠回蕩:“嗬嗬。”
兩道冷笑,突兀響起,猶如凜冽寒風裹挾冰刃,猝不及防地刺來,叫人脊背一涼,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你們,在嘲笑我?”紀含珠身姿一轉,清澈而天真的眼眸直勾勾望向二人,迎上那仿若能凍徹空氣的冷冽目光。刹那間,周遭空氣仿若凝為實質,一切喧囂嘈雜、紛擾繁雜悄然隱退,獨留這劍拔弩張的微妙對峙,於靜默中緩緩升溫、持續發酵。
曹鬱嘴角一撇,嗤笑出聲,話語裡滿是譏誚:“精神體至今未曾覺醒,倒是自信滿滿,公主殿下這自不量力的毛病,還真是一點沒改,豈不讓人貽笑大方?”
衛寒舟麵龐冷峻,毫無波瀾,聲若三九寒天的刺骨冷風:“根基未穩,就莫要輕言許諾,省得淪為他人笑柄,平白惹人笑話。”
顧源瞅準時機,悠悠開口,言辭看似公允平和:“公主殿下,切莫給旁人太多念想,期望越高,摔得越重,失望越大。”
蘇蘇與薛星猶如兩道巍峨矗立的屏障,瞬息間便橫亙於紀含珠身前,將她牢牢護佑。
蘇蘇滿臉怒容,高聲道:“不準小瞧公主殿下!”
薛星亦沉著麵龐,神色冷峻:“你們這般貶低公主,莫非是心意已決,欲追隨丹妮公主,背離極國之土?”
墨染輕輕歎息一聲,那歎息仿佛穿越了幽遠的時空,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兄弟七人終是要分道揚鑣了。”他轉而望向顧源,話鋒一轉,眼中閃爍著期許:“顧源,你身為隊長,倘若你離去,這隊長的職責,可否交由我來擔任?”
薛星見狀,不禁以肩輕撞墨染,語帶調侃:“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這事!真要更替隊長,那也該是我這副隊長順位接任,最多把副隊長位置騰給你。”
眼見著眼前漸漸形成了三對三的微妙僵局,雷?連忙挺身而出,試圖緩和這緊張的氣氛,他溫言勸解道:“小公主才年僅五歲,心懷夢想本是好事,大家何不各退一步,都彆吵了。隊長、草魚、冰塊舟,雖然話不好聽,但他們今天能陪伴公主殿下來覺醒池,不就恰恰說明,他們的心還未全然傾向丹妮公主那邊嗎?說什麼分道揚鑣,還早呢!一切還能談,還有餘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