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姐怔怔的望著宋昭,緊接著就要往下跪。
他趕緊伸手拽住人,猝不及防之下,牽動了腿上的傷口。
當年那群狼,齊誌高為了挽回隊裡的損失,求到了公社裡。
把十三隻狼連皮帶肉賣到收購站換錢,填到了公賬上,屯裡連根狼毛也沒見到。
這幾年。
屯子裡有名的獵手,出意外的出意外,金盆洗手的金盆洗手。
隻剩下張寶財和幾個專門下套子的趟子手還活躍在山間。
張寶財和榆樹屯的劉家兄弟合夥打圍,即使打到狼也沒帶回來過。
齊大姐心裡一直憋著這口氣。
要不是劉嬸專門上她家去說,她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來宋家。
在院中,齊大姐情緒激動,幾次要跌倒在地上。
一群人連哄帶勸,也失去了看熱鬨的心思,幫著把她架回家。
“這齊大姐也真是可憐。”陳瑤等把人都送出院子,忽然感歎道,她在眾人七嘴八舌的安慰中拚湊出了往事的全貌,
宋母扶著腰,歎息道:“誰說不是呢,自從那倆小子沒了,他們兩口子除了上工,都不咋出門見人。”
人群散去。
三個女人聊著天,回到堂屋。
宋昭留在外麵繼續剝狼皮,將七隻狼皮都放在溫水裡泡上,才轉身回屋。
見他進來,宋母和宋春十分有默契的一齊站起身來去廚房拾掇午飯。
堂屋裡,一時間隻剩下了陳瑤和宋昭兩個人。
另一邊,眾人扶著齊大姐回家,路過了劉家大門口。
趙淑霞看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攙著人往對門走,眼睛止不住的往外張望,腳下卻一步不動,甚至往院裡縮了縮。
目前劉家人在屯子裡是人嫌狗憎,也就幾個本家親戚還和他們走動。
對門的熱鬨,她是不想上去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隻過個眼熱。
“劉嬸,這幾個大狼頭哪兒來的?是王家屯的不?”趙淑霞見劉嬸從門口經過,趕緊打聽。
劉嬸平時就好扯閒話這口。
聽見她打聽,愣是連聲都沒吭,冷著臉走掉了。
惹得趙淑霞氣哄哄的走回屋子裡,喋喋不休的咒罵著所有人。
劉青禾已經從公社高中退學回家了,正坐在炕邊照顧形如枯槁的張金鳳,默不作聲的聽著。
劉連山窩在炕上抽煙,滿臉不耐煩:“有什麼可打聽的,五頭狼,一看就是宋昭那小子打回來的。”
“不可能!”趙淑霞瞪著眼睛,語氣激動,“他能那麼大方?”
“他打熊瞎子賺那麼多錢,給隊裡交三十塊錢都要專門說一遍讓咱家另還。”
“不然咱們的日子至於過得這麼苦巴巴的,還天天遭人罵嗎?”
“而且他就出了三十塊,還把保管員、記分員的工作全搶走了!”
“要不是爹特意囑咐,我非得滿屯子給他宣揚出去,讓大夥兒好好看看他的嘴臉!”…。。
“拉倒吧,我瞅他也就對咱家扣,對誰都挺好的。”
“原來咱屯子那個知青,隔三差五去他家白吃白喝,人家也沒咋地,還整天樂嗬的騎著車送來送去的。”劉連山撇著嘴,嘟囔道。
“你們可都彆再去招惹他了,咱家還能好過點。”劉連山歎了一口氣,認命勸道。
劉青禾心裡一抽,悄悄地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