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樹屯。
徐炮大步流星的往屯子裡走,兩個中年男子費力的跟緊他的腳步。
“石頭,你爹身子骨是真硬朗啊。”其中一個人裹緊棉襖,說話時嘴裡呼呼冒著白氣。
“那是你倆忒不中用。”
徐石頭憤憤不平的說道:“爹,你是歇夠了才下山的,我倆可是剛翻了兩道嶺子跑過去接您,連口熱水都沒喝上又折回來的。”
“那還不是他王家屯遭難,王大腦袋著急找人?“徐炮回頭瞪了大兒子一眼,背著手走到山下的老宅。
老宅是留給大兒子徐前進一家人住的。
聽說大爺去接老爺子下山,所有的孫輩都撂下手頭的事兒,聚到老宅裡等著。
看著炕上鬨哄哄的孫子們。
徐炮難得沒把人全轟走,反而露了笑臉。
他抬腿上炕點上了煙袋,中氣十足的說道:“栓子,來說說你爹派你來求我是因為啥事兒?”
栓子硬著頭皮,半天沒接上話。
這兩個老炮手互相爭了一輩子第一,誰也不服誰。
這要是認下來,回家被老頭子打一頓都是輕的,自己也是快當爺爺的人了,遭不住這個。
他不敢摻和進去,弱弱的說道:“是俺們王隊長讓我過來的,今年這群狼是真他娘的邪門,和那年柳條屯一樣,兩撥狼搞聲東擊西。”
“還沒進臘月呢就已經咬死十三隻羊了,天要是再冷一點兒,那俺們屯子這些羊可咋整...”
“逼得我們隊長派人在牲口棚前挖了閻王窖,結果這幫畜生還沒上套,屯裡一個傻小子愣是能掉進去了,好懸沒交代在裡麵,嚇得大夥兒又趕緊填上了。”栓子歎了一口氣,解釋道。
“我爹說今年雪大,幾波熟狼湊到一塊了,乾等下去更吃虧,必須得上山打了它們。”
“但是從公社找來的民兵槍法雖然好,擱山上卻找不到狼,連根狼毛都摸不著。”
“我們隊長尋思著得有個老炮手掌舵,我爹腿傷了,隊長隻能求到您這兒了。”
聽到老夥計受傷。
徐炮心裡煩躁,沒了顯擺的心思,揮手把屋裡的人轟出去,隻留下了徐石頭和栓子說正事。
捉狼的閻王窖挖完坑之後會在裡麵放上羊血和羊腿勾引狼,裡麵豎尖銳的木刺,再鋪上偽裝。
狼掉下去就會被紮個對穿。
這種捕獵的方法殺傷力太強,人也特彆容易掉進去。
本來都被禁止了,也就是榆樹屯挖在自家生產隊的牲口棚裡,不然受傷的未必隻有那一個傻小子。
連閻王窖都沒留下這批狼....
徐炮神色嚴峻的盤問栓子狼群襲擊屯子的所有細節。
兩撥灰狼,總數接近四十隻,榆樹屯忙活了一個月,下了幾次套子都被領頭的熟狼帶著避開了...
半晌,放下煙袋,徐炮緩緩開口:“這波狼肯定要打,你們屯子找了多少人?”…。。
“附近五個屯子都派人去了,我們隊長說打死一隻狼獎勵一塊錢。”
“附近能叫得上號的應該都來了,到時候他們全聽您指揮。”
徐炮點點頭,衝著大兒子安排道:“待會兒上山把你媽接下來住幾天,我晚上就走。”
“既然你們屯子不限人手,回頭你去趟柳條屯給我叫個人過來。”
這波狼不中套,就得用槍打。
徐炮想起那天宋昭打馬駝子那一槍。
有他在,肯定能快上不少。
栓子聽見柳條屯,撓撓頭:“他們屯子的張寶財早上隊長派人過去找了。”
“不是找他,去宋家找宋強的兒子。”
栓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