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勞福叔了。我們表公子說了,他就在南院門口等著,等到公主出來便是。”小姒說完,行了一禮後便轉身出去等待了。
此時的彩藍進來稟報時,鳳芷恬正端起一碗杏仁露準備享用,聽到這個消息後,她輕輕皺了皺眉:“連那位表公子都驚動了,隻怕今晚的宴會不簡單啊,怕是一場鴻門宴呢!”
“既然如此,不如讓奴婢去跟他們說公主身體不適,替公主推辭掉這場宴會吧?”彩藍提議道。
鳳芷恬拿著湯匙一小勺一小勺的舀著喝,半晌搖了搖頭,“專挑了蕭炎不在的時間來,可見是算好了的。這位表公子我前幾日也有所耳聞,聽說那表公子口才極好,雖然是諫臣,但卻一向不在殘血國內,而是替陛下遊走在列國。我與他素無交集,這次他一回來便替成燕燕來請我,隻怕是要我離開南院。隻是我若不去,怕是要加一道膽小如鼠、不安好心,或者妖顏惑主的罪名在我身上了。所以這宴我得去。”
“公主要不要再等等大王。”彩藍擔憂地問道。
“不必了,想來這樣大張旗鼓的請我,也不會怎樣為難我,去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彩藍,替我梳妝,而且要好好的梳。我今兒個可是要盛裝出席的。”鳳芷恬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彩藍精心挑選,特意從衣櫃裡蕭炎新為鳳芷恬添置的眾多衣服中,選出了一件華美的瑤紅色攢心海棠厚裙裝,下身則是一條桃紅色底的長裙,裙擺處繡滿了繁複而華麗的蹙金線長鳳蝶圖案,仿佛將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絢爛的色彩。
穿好了衣衫,彩藍為鳳芷恬上了妝。隻見她的遠山眉如同水墨畫般輕盈如煙,充滿了詩意和畫意,襯托出明亮如醉的星子瞳仁。眉心處一點由金箔剪成的蓮花鈿點綴著赤紅胭脂,閃耀奪目,彩藍便獨具匠心的化了個“荷花妝”,宛如夏日裡盛開的一株一株荷花綻放,清雅秀麗。頭上簪的簪子、耳飾都是幾日前新添置的。鳳芷恬很少這樣精心的打扮,這樣一裝扮倒是叫百花失色,於是滿意的點點頭,彩藍攙著她出了門去。
“……想必這位就是鳳麟國的芷恬公主了。”清亮的男子聲響起,鳳芷恬抬頭,隻見一位青年公子騎著馬在距她七八步之處,身形纖長,肩背挺直,一襲淡青色深衣泛著點點織金。他大約二十四五歲,生的眉目雋秀,氣質斯文清貴,隻單單站在那裡,便將這荒涼山坡襯的如同星樓雲台一般風致高雅,身形秀美清瘦。
鳳芷恬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後,微微側過眼眸,語氣客客氣氣地道:“想必這位便是賀霖大人了,久仰久仰。”她覺得自己的這番言行舉止應該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吧。
然而,賀霖卻嘴角含笑,笑得文雅俊秀,緩緩開口說道:“久仰?”他頓了一下,接著說:“公主既然是第一次見到微臣,又何來久仰一說呢?而且,公主既然已經和蕭炎親密相處,就更不能輕易地用‘久仰’來敷衍其他男人了。”他的聲音輕柔緩慢,吐字清晰,尤其是最後兩個字“應付”,他故意加重了語氣,仿佛是在敲打某人的心弦。
鳳芷恬聽後不再回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問道:“莫非我對公子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嗎?”
賀霖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鬱了,他笑著回答:“公主不必多想,微臣向來都是這樣說話的。時間也不早了,請公主上車吧。”
說完,他側身讓開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