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屋裡的其他人全都噤若寒蟬,無人出聲打擾,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這名侍衛身上。
寧馨兒滿臉怒容,咬牙切齒地說道:“妹妹你瞧瞧,他哪有這個膽量啊!就憑他這點兒鼠膽,居然也敢胡亂攀咬我,真不知是不是我平日裡太過和善溫柔了,以至於這些個奴才都膽敢騎到我的頭上來撒野作威!”說罷,狠狠地瞪了那侍衛一眼。
那侍衛怯生生地瞄了鳳芷恬一眼,心裡很清楚眼前這位才是真正能主宰局麵之人。他的目光不安地掃過在場每一個站立著的人,但卻發現沒有任何一人願意向他伸出援手施以救助。
隻見他猶豫再三之後,終於顫巍巍地伸手朝著其中一塊看起來相對較小些的炭塊伸去。就在他的指尖快要觸碰到那塊炭的時候,隻聽得“呲”的一聲輕響,尚未真正碰上呢,那猛然跳出的火星瞬間就將他嚇得趕緊把手縮了回來。然而,迫於無奈,他隻得重新鼓起勇氣,緊閉著雙眼,小心翼翼地再度伸出兩根手指,試圖捏住那塊滾燙的炭。
可是,當他的手指剛剛觸及到那塊熾熱無比的炭時,突然間發出一陣淒厲至極的尖叫聲。與此同時,他像是被電擊中一般,迅速地將手中的炭遠遠地拋了出去。那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滾落出老遠一段距離,沿途濺起滿地的炭灰以及四處飛濺的火星。
隻見那侍衛的手指已經變得血肉模糊不堪,仿佛被烈焰灼燒過一般,令人觸目驚心。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皮肉燒焦的惡臭氣息在空中彌漫開來,刺鼻難聞。那侍衛涕泗橫流,滿臉驚恐與痛苦之色,一邊嚎啕大哭著,一邊踉蹌地衝上前去,死死抱住鳳芷恬纖細修長的雙腿,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公主饒命啊!正妃饒命呀!奴才我說,我什麼都說,請二位貴人高抬貴手,給奴才一個乾脆利落的死法吧,千萬彆再讓奴才遭受這般折磨啦,更求您們千萬不要牽連到奴才的家人們呐!”
鳳芷恬蛾眉微蹙,麵露不悅之色,輕啟朱唇說道:“哼!你若不如實招來,才是自尋死路!隻要你老老實實把真相說出來,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即便你真的成功將正妃拖下水,可那悅兒姑娘又豈能放過你?且不說她會不會殺人滅口,單說那六殿下,他怎會容得下你這等目睹他最寵愛之妾室醜事之人存活於世?無論哪種情況,恐怕你都是難逃一死。相反,唯有正妃娘娘宅心仁厚,慈悲為懷,才有能力保住你的性命。”
聽了鳳芷恬這番話,那侍衛哭得愈發淒慘起來,哽咽著說道:“公主所言極是啊,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鳳芷恬沉聲道:“那就好好的說來,要是有半句不儘不實的,立刻把炭火灌下去!死了也是一樁無頭案,看誰敢再問一句。”
“奴才隻是宮中一名普普通通的侍衛罷了。那天恰好輪到奴才值班,可奴才卻一時犯懶,偷偷找個角落躲起來偷閒,沒想到就這麼倒黴地落了單。就在這時,悅兒姑娘突然出現,二話不說便攔下了奴才,還強行把奴才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側殿之中。到了那裡之後……當時……當時……”說到此處,這名侍衛竟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坐在上方的鳳芷恬麵色瞬間變得如寒冰一般冷酷,她美眸緊盯著下方的侍衛,冷冷說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給本宮如實說來!這可是你將功折罪的唯一機會,倘若有半句假話或是隱瞞不報,本宮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聽到鳳芷恬這番警告之語,那侍衛身子一顫,旋即眼睛一閉,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狠狠咬了咬牙,接著說道:“回娘娘的話,當時六殿下竟然也在那處側殿裡。悅兒姑娘一直在向殿下進讒言,她說正妃娘娘並非命中注定與殿下相伴之人,隻有她自己才是真正能與殿下相配的女子!正妃娘娘這般鳩占鵲巢,不僅會誤了殿下的前程,更會害得殿下無法誕下子嗣,從而令皇後娘娘為此憂心忡忡。所以她們打算趁這幾日皇後娘娘前往禮佛之時,由悅兒姑娘故意定時關閉宮殿大門,以此引起他人的懷疑。然後再尋機在某天不小心露出破綻,好讓正妃娘娘當場撞破。待到那時,奴才隻需按照計劃誣陷正妃娘娘,如此一來,便能給正妃娘娘安上一個善妒且妄圖陷害他人的罪名,迫使正妃娘娘讓出正位。”
寧馨兒早已怒火中燒,“那賤人也就罷了,怎麼殿下,殿下也這樣對我!”說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