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寧馨兒傳出有孕的喜訊之後,整個宮廷仿佛炸開了鍋。她瞬間就被眾人當作國寶一樣嚴密地保護起來,不僅外人難以得見其真容,就連日常的飲食起居都受到了格外的關注和照顧。
言皇後作為後宮之主,對於此事更是上心不已,每天都會派人前去詢問三次:寧馨兒今日用的是什麼餐食?胎相穩定與否?可曾察覺到身體有任何不適或者缺失之處……這般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魏舒得知自己即將迎來第一個孩子時,心中自是歡喜萬分。然而與此同時,由於寧馨兒身懷六甲無法再侍奉他就寢,魏舒大多數時候隻能選擇留宿在悅兒處。
悅兒眼見著寧馨兒因懷孕而備受矚目、享受著眾星捧月般的待遇,內心不禁燃起了強烈的嫉妒之火。她暗自思忖著,定要成為第二個能與寧馨兒一較高下之人。於是乎,悅兒開始變得愈發殷勤起來,在床榻之間也極其放的開,變著花樣哄魏舒開心,試圖以此重新贏得魏舒的寵愛。畢竟隻要母憑子貴,前途便是不可限量。
儘管在此之前由於某些事情的影響,魏舒對待悅兒的態度稍顯冷淡,然而麵對悅兒持續不斷且花樣百出的糾纏,他的態度漸漸地開始發生轉變,慢慢地有所緩和。
時間過得飛快,如此這般又過去了好幾天。在這段時間裡,悅兒總是纏著魏舒與她一起前往言皇後所在的宮殿去請安問好,而且這樣的情形出現得愈發頻繁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言皇後對於悅兒並沒有太多的好感,甚至內心深處還隱隱生出一絲厭煩之情,畢竟是個妾室,一天到晚不安分待在後院,還出來招搖過市,簡直不知所謂。
不過,這悅兒卻毫不氣餒,一次又一次地向言皇後大獻殷勤。再加上考慮到自己的兒子魏舒,言皇後終究還是決定采取一種寬容的態度,對於悅兒的行為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過分追究和計較,默許悅兒可以時常前來請安問好了。
眼看著炎炎盛夏逐漸遠去,涼爽宜人的秋季即將來臨。言皇後所居住的鳳宮庭院之中,種植著各式各樣的花卉和樹木,但令人驚奇的是,即便季節更迭,這裡依然沒有絲毫衰敗之象。宮中負責照料花草的下人們精心嗬護著每一株植物,使得這些花兒綻放得愈發豔麗多姿,將整個花園院子點綴得如同一幅五彩斑斕、美輪美奐的畫卷。
尤其是那一株株嬌豔欲滴的牡丹花,更是開得無比繁茂。一團團、一簇簇的花朵緊密地簇擁在一起,遠遠望去,仿佛一片絢麗奪目的錦繡鋪展在眼前,讓人不禁為之陶醉。言皇後見此美景,心中暗自歡喜,認為這乃是大喜之兆。畢竟,牡丹花素有“花中之王”的美譽,而其雍容華貴的姿態正如同她自己一般高貴典雅。如今牡丹花盛開得如此絢爛,不正意味著鳳宮將會迎來喜事嗎?
平日裡,言皇後就喜歡邀請後宮的妃嬪以及晚輩們一同陪伴她在這座美麗的花園中漫步賞景,並傾聽她們對自己的讚美與奉承。
就在這一天,言皇後宮中的眾人前來向她請安問好。由於心情格外舒暢,言皇後興致勃勃地提議大家一起去院子裡走走逛逛。眾人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紛紛挑選出最動聽的話語來恭維言皇後,一時之間,歡聲笑語在花園中回蕩不絕。就這樣,一行人不知不覺間竟在花園裡流連了許久。
在這群人當中,悅兒那嬌小的身影也悄然隱匿其間。她那雙美麗而明亮的眼眸,此刻正緊緊地凝視著不遠處的寧馨兒,目光如炬,仿佛要將對方看穿似的。然而,若仔細觀察,便能察覺到她眼神之中潛藏著一絲極為細微、難以覺察的敵意。這種敵意就如同兩隻鬥雞相遇時所展現出的那般,毫不掩飾且充滿攻擊性。
就在此時,言皇後微笑著向寧馨兒投來了親切的目光,並特意賞賜她入座歇息。緊接著,皇後又輕聲吩咐身旁的宮女取來柔軟舒適的鵝羽軟墊,小心翼翼地放置於寧馨兒的座位之上,而後柔聲說道:“馨兒啊,如今你身懷六甲,行動諸多不便,凡事都需加倍謹慎留意才行呢。”
寧馨兒聽聞此言,趕忙起身行禮致謝,隨後緩緩落座,與在場的眾人一同悠然自得地欣賞起眼前爭奇鬥豔的繁花美景。正在這時,原本站在一旁的悅兒忽然邁步向前湊近了些,待到距離足夠接近時,一陣若有若無的淡淡脂粉香氣悠悠飄入她的鼻中。那股香氣清新卻帶著異色、甜美甘馥,令人不禁心生甜膩之感。
隻聽得悅兒輕聲開口問道:“姐姐,不知妹妹我新熏的這款香料味道可好聞?此香可並非宮中平日裡所用之尋常貨色!”說罷,她還故意輕輕晃動了一下身軀,讓那股香氣能夠更為濃烈地散發出來。
寧馨兒心中暗自詫異,因為一直以來,悅兒對她的態度向來冷淡疏離,彼此之間甚少交流攀談,更彆提像今天這般主動靠近並搭話了。不過,儘管心裡覺得奇怪,但畢竟人家已經開了口,自己總不能置之不理吧。於是,寧馨兒微微頷首回應道:“嗯,確實頗為獨特,香味甚佳。”於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笑,試圖掩飾內心深處對她那難以抑製的厭煩情緒,輕聲說道:“哎,說來也是慚愧,這幾日我的鼻子似乎不太靈光,嗅覺變得遲鈍起來,所以還真沒聞出究竟是什麼樣的香味來。倒是讓妹妹白費口舌了,就如同對牛彈琴了,實在是有些可惜。”
聽到這話,悅兒卻並未罷休,反而繼續嘲諷道:“姐姐何必如此自謙呢?要知道,這宮裡上下誰不知道姐姐您從前可是最熱衷於熏香之事,隻為讓自己有一技之長,被殿下和娘娘高看一眼。如今懷了身孕,果然是身份矜貴了不少呢,就連這香都不敢輕易去熏染了。”
麵對這般尖酸刻薄的話語,寧馨兒倒也並不生氣,隻是微微一笑,從容地回應道:“嗬嗬,看來還是妹妹對懷孕之事了解不夠深入,也對,畢竟妹妹還未有過孩子。女子一旦懷有身孕,對於香料的使用就得格外小心謹慎才行。尤其是某些特殊的香料,更是連觸碰一下都萬萬不可的!殿下和娘娘他們早就反複叮囑過我,千萬不能熏香,以免影響到腹中胎兒的健康。所以,我自然得謹遵醫囑,不敢有絲毫大意。”
隻見那悅兒輕啟朱唇,緩緩說道:“妾身所擁有的這香啊,可絕非普通之物!乃是前些時日殿下親自賞賜於妾身的呢!據說呀,如果尚未懷有身孕之人使用此香,便可有助於受孕;而已經身懷六甲者使用,則比任何保胎靈藥都要厲害得多。聽聞製作此香所用的皆是極為名貴珍稀的草藥呢,妾身可是愛不釋手得緊。不過嘛,依妾身看,眼下姐姐您才更需要它。”
她這般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其中多多少少帶著幾分炫耀之意。聰慧如寧馨兒又怎會不明白?於是她微微一笑,應聲道:“照這麼說來,此物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寶貝!殿下對妹妹您如此關懷備至、體貼入微,著實令人豔羨不已。既然是殿下贈予妹妹的珍貴禮物,自然飽含著他對妹妹您的一片深情厚意,妹妹您還是自己好生留著享用吧。”
聽到這話,悅兒那嬌美的麵龐之上頓時綻放出一抹淩厲之色,她急忙接口說道:“姐姐若是覺得這香氣好聞,對它喜愛至極,妾身心中亦是歡喜非常!隻要能讓姐姐高興,妾身甘願將這份心意毫無保留地與姐姐一同分享。畢竟姐妹之間情誼深厚,又何必分彼此呢?”
寧馨兒聞聽此言,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道淡淡的笑容,宛如春日裡初綻的花朵般嬌豔動人。她輕聲說道:“妹妹如此盛情,姐姐我真是受寵若驚。不過,既然這是殿下單獨賜予妹妹之物,想必其中飽含著他對你的特殊關愛和珍視之情。身為姐姐,我怎好意思橫刀奪愛,去索要本屬於妹妹的東西呢?還是留待妹妹獨自享用吧,這樣也不枉殿下一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