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女人說的話和直接宣判死刑有什麼區彆。
設計不出最美麗的鑽石就要一直留在這個副本。
留在遊戲副本?
隻有死人或者怪物才能一直停留在副本裡。
蕭淮卻忽然笑出聲,他站了起來,徑直走向紅發女人。
如天鵝絨般的嗓音傳入耳畔:“這位美麗的小姐,‘最美麗’這個詞語太主觀,就像我,認為你很美,可有些人或許不這麼覺得;百人百性,千人千心。你們對美的定義又是什麼呢?”
紅發女人聽罷,淺淺地笑著,眼裡帶著點勾引和促狹的意味。
她似乎很滿意蕭淮的開場白,挑著眉,耐心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小帥哥,在這七天,你們當然要學很多東西。關於美學,工作室的書籍你們可以隨意參考,相信你們一定會做出讓伯爵滿意的作品。”
她特意停頓一下,伸出手點了一下蕭淮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了聲:“特彆是你。”
可話音落下的一刻,陸沅時出現在他的身後,他俯下身看向紅發女人。
“那我呢?”
女人自然是喜歡帥哥,笑道:“你也是。”
說完,女人也就離開了車廂。
陸沅時好像滿意地點了點頭,望向蕭淮。
蕭淮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但是並沒有轉頭跟他對視。
氣流微微流動,陸沅時抬起右手伸向他的臉頰,蕭淮下意識躲開,他的指腹卻輕輕掠過了他脖頸處的傷口。
蕭淮眉頭一蹙,左手打開他的右手。
突如其來的觸摸讓他不適地往後退了幾步。
陸沅時抬起剛剛觸碰到蕭淮的手指,指腹上殘留著些許的血液,眉尾輕揚。
“你受傷了?”
“沒什麼。”
至於那點小傷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陸沅時走到蕭淮的麵前,將他們之間的距離再次縮小至能夠聽到彼此心跳的程度。
他身子微微前傾,陸沅時比蕭淮高大半個頭,一靠近,蕭淮就有一種陰影將至的危機感。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蕭淮總覺得陸沅時的視線落在自己的眼睛上。
蕭淮下意識地想要側過臉,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那是陸沅時的眼睛,那雙深邃而似溫和,實則冰冷無情的眼睛。
仿佛隱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力量,沉睡在安靜美好的皮囊之下。
他的危險絕對不亞於腐蝕骨髓。
可這種危險,卻讓蕭淮的心跳忍不住地加速。
就像明知道前方是深淵,卻還是想要往下跳,因為人類,就是這麼一種向死而生的生物。
蕭淮微微抬起了下巴,故意把自己的臉湊向對方,他的嘴角很淺地勾起,笑容裡帶著一絲桀驁,一雙原本冰冷的眼眸因為他漂亮的五官輪廓便多了幾分魅惑的意味。
“好看嗎?”
陸沅時笑了一下,他雖然在笑,蕭淮卻隱隱感覺到他視線裡微妙的溫度變化。
蕭淮漠然地與他對視著。
陸沅時也靜靜地看著他。
他是鮮活的,是最適合驚悚遊戲的玩家,他薄情、他寡欲,他是在刀尖上起舞的舞者,亦是與鮮血最為搭配的存在。
那雙眼睛像幽深夜空裡的星子,明明泛著冷光卻讓陸沅時很想將它們抓進手中。
直到蕭淮側過臉,陸沅時好像伸出了手,想要觸碰,卻根本沒有碰到蕭淮,帶起的風卻像是撫摸般輕輕地觸碰著蕭淮的眼角。
在那短暫的刹那,蕭淮看到了陸沅時不動聲色的眼底隱晦到一閃而過的,如同幻覺般的瘋狂和強製。
“傷會好。”蕭淮抬起眼看向陸沅時,一雙紅眸與他對視著:“所以,欠你的,我會還。”
陸沅時隻是看著他,嘴角彎彎,並沒有開口問他怎麼還,或者用什麼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