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霍蝶衣認出來了，她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瞳孔地震。
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南清。”
台上的身影有一瞬停滯了一秒。
其他戲子們明白了台上之人究竟是誰。
那位是金樂門曾經的傳說——楊南清。
即便在紅紗之下，隻能看到他模糊的輪廓，其他人仍然深深地被他的表演吸引。
他隻有一個人，可是一個人也要表演完整的演出。
他在跟無形的人對戲。
當霍蝶衣聽見他念出一句台詞的時候，淚水徹底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他在表演著《鴛鴦》，那一首最終沒有成功演出的《鴛鴦》。
楊南清在戲台上淺淺唱著：“情深緣淺奈何天。”
霍蝶衣擦過眼角的淚水，朝著周圍的戲子們說著：“諸位還記得曾經我們編排過的《鴛鴦》嗎？南清如今隻有一人，你們忍心看他一個人在上麵演出嗎？”
戲子們臉上出現淡然的笑。
六年了，很多戲子早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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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經曆最大變化的人不應該是楊南清嗎？
他即便隻有一人，還在台上表演著，那麼其他人為什麼不願去台上和他一起呢？
幾位戲子眼眶有點發紅，擠出個笑：
“我們記不太清楚唱詞，到時候亂改編了，可彆怪我們喲。”
“南清前輩，讓我們和你一起演出吧。”
“我不太會，我就老老實實地當觀眾啦！”
“我這次帶了樂器，我來給你們伴奏。”
一刹那，這裡變得熱鬨了起來。
台上的楊南清徹底地愣住了。
紅紗自動消散，露出了戲台原本的真麵目。
他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周圍早已來了一些曾經的熟人。
霍蝶衣看著楊南清，他的眼睛裡沒有光，白茫茫一片，身上也有些半透明的趨勢。
真的差點沒有憋住又哭了起來。
她抿著嘴，臉上的五官擠在了一起，終於沒讓淚水再落下來。
霍蝶衣來到楊南清身旁，牽起了他的手，念出了下一句唱詞。
“鴛鴦夢斷天涯遠。”
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楊南清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他們說，留下來的那一位總是更加痛苦的。
他不知道現在已經過了多久。
他隻知道。
他真的很想念霍瀾序。
這是他唯一的念想。
如果霍瀾序能看見他這戲該有多好啊……
隨著樂器的敲響，《鴛鴦》真正地開始了表演。
陸沅時在台下靜靜觀看著。
他的手心出現隱隱的光芒。
隨便往旁邊看了一眼。
陸沅時旁邊站著一個人影，神力讓所有人不會看到他，他躲在陰影處，眼睛紅得厲害。
霍瀾序。
有情人陰陽兩隔。
但是有一位神明潛藏在玩家裡，他見證了故事的一切。
他想。
或許還是得做些事情才行。
因為那樣……
蕭淮可能會高興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