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停下腳步,轉頭四顧,依然看不見任何東西。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繼續前行,沒走幾步,周圍的黑暗漸漸褪去,一絲微弱的光線從前方透出。
蕭淮走向那道光線,漸漸地,眼前的景象變得清晰起來。
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一間陌生的房子裡,四周擺放著簡樸的家具,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期末考試才九十九分?誰能比你廢物!你怎麼不去死。不,你就該死,給我過來!”
陌生女人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蕭淮沒有著急去看女人在做什麼,而是先環顧四周,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眸中隱隱閃過一抹光亮。
這裡的每一寸布局都與設計圖紙上的標注完全吻合。
還真有這麼一個兩層樓的平房。
牆麵都是用紅磚砌成的。
可是這裡一張畫都沒有,整個房子的裝修簡潔到了極致。
就在這時,傳來了鞭笞的聲音,蕭淮不再徘徊,向著聲音來源處走去。
“廢物東西!我生你有什麼用,你真是個廢物!”
她脖頸上掛著一個十字形項鏈,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
蕭淮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臉。
一整張臉,除了眼睛部分,其他的都被模糊掉了。
女人麵孔被濃重的陰影掩蓋,隻露出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即便她臉上沒有彆的五官,也仍然能從她的口吻中感受到她的憤怒。
一個瘦小的男孩站在她麵前,他沒有臉,又或者是被模糊了臉。
女人的聲音像利刃一般劃破空氣,她快步走到男孩麵前,狠狠揪住他的頭發,把他拉近自己。
眼神冷漠而瘋狂。
她
猛地將男孩推向牆壁,隨後抬起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脆弱的身體上。
“你這個沒用的廢物!你活著有什麼意義?”她一邊說著,一邊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每一鞭都帶著深深的怨恨,仿佛在發泄自己無法滿足的期待和無儘的失望。
男孩痛苦地蜷縮在地上,但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女人鞭笞了十多分鐘,直到男孩皮開肉綻,她才停手,然後捂著臉笑了起來。
“我的寶貝,你怎麼不哭啊?你哭一個給媽媽看,好嗎?”
語氣頓時變得溫柔似水,與之前的樣子截然不同。
她蹲在男孩麵前,抱在懷裡,輕輕地撫摸著男孩的發絲,“今天,媽媽跟你爸爸見麵了呢,好久沒見,你知道那個男人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男孩沒有說話,像是啞巴一樣。
女人就自言自語起來:“他問我要你的近期照片,他想要你離開媽媽身邊。”
她忽然挑起男孩的下巴,一雙眼睛彎彎,無形的詭異透出。
“你得哭啊,哭出你離不開我的樣子。”她輕輕笑著,“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媽媽這裡,知道嗎?”
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個完美的家庭。
很多時候,受過的最大傷害,全都來自於家庭。
男孩終於有了回應,“母親,我不知道怎麼哭。”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女人身體微微一怔,猛地把懷中的男孩摔到地上:“怪物!你就是怪物!”
“我為什麼生出了你這個家夥,十月懷胎,我懷你,竟懷了接近兩年,他們都說你是死胎,你是禍害。可是我不一樣,我是你的媽媽,我愛你,我生下了你,但是你怎麼一出生,就狠狠地傷害我呢!你就不該出生,你就不該出生!我永遠忘不了,你竟然長出了魔鬼的爪牙,彆的孩子都會哭,你出生,憑什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