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明珠,袁月便打趣道:“怎麼樣?中元節應該賺翻了吧。”
明珠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反問道:“你家裡人應該給你送了許多好東西吧?”
沒想到說到這,袁月嘴角的笑驟然僵在臉上,語氣也染上了一抹哀傷:“兩年時間,足以忘記一個人了。”
袁月已經死了兩年了。
“你爸媽他們……”明珠了解她的家庭情況。
雖然袁月品學兼優,但因為她是個女孩兒,在家裡就不被重視。
她是弟弟的墊腳石,是一個可以去換取彩禮的籌碼,是一個可以待價而沽的商品。
所以可以在她剛被查出重病時,她的父母第一時間就放棄了她。
這些記憶鋪天蓋地在明珠腦海席卷,她為袁月感到不值,也為剛剛自己的失言感到愧疚。
人活著尚不能做些什麼,更何況死了。
“他們這麼無視你,也太過分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討個公道。”
正巧,她憋了一肚子的氣沒地兒撒。
袁月張嘴還想說些什麼,明珠捂住她的嘴,頗有正義感地說:“放心,我會給你個友情價。”
袁月:“……”
強買強賣啊。
說乾就乾,明珠從店裡出來,沒有休息就直奔袁月的家。
隔著一層厚實的防盜門,屋內的歡聲笑語還是傳了出來。
按響門鈴,來開門的是袁月的弟弟,袁成誌,十歲,比袁月小了十二歲。
“明姐姐?”袁承誌脫口而出。
自從袁月去世後,明珠就基本不與他們來往,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
“能進去坐坐嗎?”
“當然可以。”
袁承誌領著明珠進屋,還喊道:“爸媽,明姐姐來了。”
夫妻倆看見明珠,立馬停下了筷子,袁母最先問道:“明珠,你怎麼來了?”
明珠也不兜圈子,直接問道:“你們知道昨天是中元節嗎?”
袁父袁母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顯然他們都忘了。
“這麼快就把袁月忘了?”
袁父不屑道:“一個丫頭片子,死了就死了,再怎麼做樣子,那都是給活人看的。”
“是啊,最近承誌有考試,我們也不想給他沾上晦氣。”
明珠隻覺得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
憤怒驅使著她直接上前掀了他們正在吃的飯菜,鍋碗瓢盆碎了一地。
“你乾什麼?”袁父袁母猛地站起來驚呼。
“這是替袁月掀的,你們懂不懂什麼叫死者為大。”
“她可是你們的女兒,就因為死亡沒有利用價值就把她給忘了?就當她沒存在過?”
“不是的明姐姐。”袁承誌稚嫩的聲音響起,“爸爸媽媽從沒有忘記過姐姐,我前兩天還聽媽媽說過要給姐姐相親。”
相親?死人相什麼親?那不就是冥婚?
他們沒病吧?
“承誌,你在說什麼?”袁母趕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又朝明珠心虛地說道,“小孩子童言無忌,這都沒有的事。”
袁承誌扒開媽媽的手,喊道:“我說的是真的。”
明珠冷笑:“承誌向來誠實,不像你們。”
袁父沉聲道:“這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
明珠衝上前狠狠地把牆上隻有三個人的全家福砸了個粉碎,厲聲道:“這事兒,我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