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冷眼瞥了一眼劉勝利,嘲諷道:“這案子你還是交給彆人吧,沒這麼簡單,彆傷了兩家的和氣。”
接了報案劉勝利親自過來,怕的就是這事兒牽扯到江家人,但事與願違,從鄭超傑扔在臥室的衣服口袋裡發現了江家的一串鑰匙,還有地上的帕子上沾有大量的乙醚,這些證據直指江母。
他原本以為江城這次過來是和他心照不宣的想要壓下此事,再怎麼說也是他媽,要是江母真犯了罪,江城這一輩子的仕途就毀了。
臥室裡有一個警察在拍照,房間裡的破爛讓他觸目驚心,入眼的便是那麵鏡子,從正中間的位置碎掉,床上還扔著藍色的鋼鐵廠工裝,臥室的玻璃碎了一地,米黃色的窗幔上沾著血。
這是他和溫阮最甜蜜的地方,而此時到處充斥著彆的男人的氣息,他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深出了一口氣,壓著怒氣低聲問道:“沒有證物嗎?比如鑰匙之類的,警衛處有沒有查鄭超傑是怎麼進來的。”
溫阮既然能感知到有危險,必然不會隨便給彆人開門。
劉勝利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趁人不注意將江城拉到客廳的角落裡輕聲說道:“現場有一串鑰匙,一個沾了乙醚的帕子,都在這裡,你把這些拿回去,這事兒就算了。警衛處說人是丁招娣領進來的,算是人證,加上宋玉婷的證詞和原先溫阮找王主任說的那些話,這事兒就是鄭超傑和丁招娣聯合作案,蓄謀已久,牽扯不到江家人。”說著從口袋裡掏出東西遞給了江城。
畢竟是他們家的家事,如今有現成的替罪羊,沒有這些證據,江母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隻要他和丁招娣和鄭超傑說明利害關係,這倆人肯定會主動做替罪羊,強奸未遂,綁架未遂,判不了幾年。
江城從他的手裡接過證物,垂眸思索了許久,若是交出去,他和他媽這輩子或許就是仇人了。
“勝利,溫阮是無辜的,她自從嫁給我沒過上幾天好日子,我不能再對不起她,這個案子你找個硬茬接手吧,省的我爸媽以後怪你。”
劉勝利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愣了許久,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凡事以大局為重,三思而後行的江城嗎,這事兒說到底就是婆媳不和睦,沒鬨出什麼大事兒,息事寧人溫阮撤案,或者讓鄭超傑丁招娣頂罪是最好的。
否則江家以後在豐城就是個笑話,江母以後很難做人。
“這鑰匙是我妹妹蘇暖暖的,帕子上的乙醚應該是..我媽醫院的,你們好好查查來源。”江城把證物遞給了剛剛問詢的那個小警察。
一時間門口的幾個警察都看了過來,這是...自爆家門?
江城原本想給溫阮拿身乾淨的衣服,發現房間裡沒有她一丁點的生活痕跡,連個舊衣服都沒有,拿了些洗漱用品便驅車打算回醫院,幸好他今天給她買的有新衣服。
開到大門口的時候,傳達室的周慶擺手攔住了他的車,他降下車窗,見周慶一臉的愧疚。
“溫阮下午給你打了兩個電話剛開始那邊沒人接,後來她剛走你弟弟就回了電話,我想著吃完飯再去喊她過來,吃完飯我給忘記了,這..這這..耽誤了事兒,真是對不住啊。”
江城沒出聲,一腳油門開了出去,他將車開的很快,在即將撞上門口墩子的時候才猛地踩下刹車,她當時是這種感覺嗎,以為自己要死了。
他將車停在了路邊,趴在方向盤上想要壓下心底的酸澀難受,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心像是被紮了一般泛起疼,狠狠的拍了幾下方向盤,汽車發出刺耳的鳴笛聲。
如果他昨天堅持把她帶回去,如果堅持讓人送她回去,如果接了她的電話,如果三年前就把她帶走,如果他沒騙過她,如果她信任他....可惜沒有如果,這一切的如果都已經發發生了,她的苦難因他而起。
她在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給他打了電話,她對他還抱有最後的一絲希望,可偏偏那會兒他在商店給她買衣服....說到底是他這幾年對她的疏忽,才讓旁人有機可乘,讓人人都覺得可以敷衍她。
悔恨,心疼像海水一般將他淹沒,心中的憋悶讓他難以平靜下來,腦海裡止不住的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