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一隻手掐著他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拍了拍他憋得青紫的臉，鄭超傑嘴角的血混著口水流到了他的手背上，他隻覺得惡心，鬆開他的脖頸在雪白的被子上擦了擦。
“這次有我在，誰也救不了你，不好好交代，我弄死你。”
王生機從口袋裡掏出煙遞了過去，這個點兒還要辦案，還是有些困得，這男人當著他的麵兒威脅人，真是囂張啊。
江城接過煙問王生機借了火，低聲道：“我媳婦不可能看上這種垃圾貨，乙醚是我媽醫院的，鑰匙是蘇暖暖的，彆給他廢話這麼多，這種貨色打一頓就老實了。”
他吸了一口煙，煙入肺嗆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出來，這種東西真能消愁？
王生機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江城是真心的要給媳婦找回公道，連自己親媽妹妹都供出來了，還算有點兒軍人的血性，這會兒也沒必要避諱了，就沒趕人出去，他猛吸了一口煙吐出來問床上奄奄一息的鄭超傑。
“溫阮上午遇見那群綁架的和你有什麼關係嗎，那些人可都是你們鋼鐵廠的人，明天我們稍微一查就知道了，你現在交代還能給你從輕處罰。”
王生機說完掀開鄭超傑的被子看了一眼，大腿根部的血已經沁了出來，血將他身下的被單都染成了紅色。
他在心裡默默地罵了一聲乾得好，又繼續正了神色嚇唬道：“看你傷的這個位置，不快給你找個醫生，恐怕你這...嘖嘖嘖，原本是我們老大也就是劉勝利負責你這個案子，是可以給你走走後門的，但是江家人的態度你也看到了，那是肯定要還溫同誌一個真相的，我們老大特意讓我負責這個案子，讓我不論是誰，該抓抓該判判，這個案子你要不是主犯，最多是個強奸未遂，但你要主犯，那可就嚴重了，綁架販賣婦女，侮辱婦女，私闖民宅,這一通判下來沒個一二十年下不來，要是還查出彆的，槍斃也是有可能的。”
鄭超傑這會兒眼腫的就剩一個縫，渾身上下就沒有不疼的。
他甚至能感受血從他大腿根流出來，五馬分屍也不過如此了，明明都是蘇暖暖的主意，憑啥讓他受這個罪。
他餘光偷偷瞥了一眼倚牆站著正皺眉抽煙的江城，那冒著殺氣的眼神像是能立馬過來再打他一頓，這貨在邊境的時候是真殺過敵人的，他有些害怕了。
顫抖著聲音，哭著說道：“我就是個跑腿的，都是蘇暖暖的主意，蘇暖暖說江家大伯病重，人都去了省城，她把我大姨留在醫院，江家隻剩溫阮一個人了，讓我把溫阮綁了賣到山裡，她給我一百塊錢，要是我能....我能...”
鄭超傑偷偷看了一眼江城，見他低著頭看不清神色，繼續鼓足勇氣說道：“能拍下幾張溫阮被玩兒的照片，就給我二百，原本是打算在外麵動手綁的，被她跑了，我們就用了第二套方案，蘇暖暖前幾天就給了我乙醚還有江家的鑰匙，今天溫阮出門後，丁招娣就帶我進了大院，我提前進了江家，丁招娣從外麵鎖的門，然後...後麵你們就知道了。”
王生機越聽越覺得後背生涼，他對那個素未謀麵的江家媳婦憑空生出一種欽佩，不知道她死裡逃生後，回到家開門看見凶手的時候有多恐懼，在如此絕境下，她竟然逃了出來，還能反殺兩個設計她的人，當真是讓人佩服。
江城用手將煙頭掐滅，指尖的灼痛感讓他稍微冷靜一些下來，他深出了一口氣。
“蘇暖暖從哪裡來的乙醚？”
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隻不過他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在他印象裡，他媽愛麵子又愛算計，但不是個會為了私欲犯法殺人的。
但...或許他從來不了解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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