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傷方才沒注意,現在卻疼得厲害。
他想抱起宋晚寧,可怎麼也使不上力,試了幾次都站不起身。
“真想不通她為什麼偏偏看上了你。”夏侯璟輕蔑地瞥了一眼謝臨淵,伸手將宋晚寧抱起,“她經不起折騰了,先在宮裡住下吧。”
謝臨淵沒反駁,扶著侍衛的手緩緩站起,算是默認。
侍衛有些看不下去,語速極快地解釋道:“王爺方才在火場中尋找王妃,被掉下來的橫梁砸中了脊背,傷得很重......”
“多嘴。”謝臨淵冷冷打斷了他。
他在火中受傷暈倒被跟來的侍衛救了出去,恢複意識後聽說宋晚寧在殿後,連傷口都未處理便匆匆趕來。
他從不肯在旁人麵前示弱,尤其是在這兩個愛慕宋晚寧的男人麵前。
陸景之也站起身,看向陛下派來查看情況的大太監:“煩請公公帶路,去最近的宮殿,齊王與王妃傷勢很重,需要及時處理。”
那太監彎腰行了禮道:“奴才來便是為了此事,還請諸位隨奴才來。”
他在前麵帶路,謝臨淵跟著他走在第一位,夏侯璟抱著宋晚寧緊隨其後,陸景之第三。
幾人沒走幾步,後麵突然有個宮女驚聲尖叫起來:“你們快看,地上有血!”
三個男人聞聲停下腳步,齊刷刷回頭看去——宋晚寧剛剛躺著的地方,赫然有一大灘暗紅色血跡。
剛才他們隻顧著看她,均未曾注意。
陸景之瞬間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扭頭看向謝臨淵:“快走。”
謝臨淵難以置信,眼神僵硬地從地上轉移到宋晚寧臉上,幾乎站不穩。
“前麵是空置的長樂宮,陛下聽聞王爺王妃受傷,特許二位暫時在宮中休養,快隨奴才前去吧,莫要耽擱了病情。”太監催促道。
夏侯璟咬了咬牙,沒管謝臨淵,抬腳快步往長樂宮去。
太監匆忙追上他的腳步,陸景之和謝臨淵被落在後麵。
“他說得沒錯,我也時常在想,你到底憑什麼配得到她的愛?”陸景之也不顧謝臨淵身旁的侍衛,直接嘲諷道,“她在你身邊,沒有一日是開心的,如今差點連命也丟了。”
謝臨淵麵無表情:“這與你無關。”
他想不出反駁的話,卻也不想放手。不光是陸景之和夏侯璟怨他,連他自己都恨自己的蠢和無能。
“我有時候挺想咒你趕緊死的,可又轉念一想,你欠她那麼多還未償還,若一死了之還真是太便宜你了。你這樣的人,就該一直活下去,活在一個永遠愛而不得的人世間,才算是懲罰。”
陸景之像瘋了一樣,一句又一句說著不敬的話。
平常若是有人敢對謝臨淵說這些,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可這一次他卻沒有任何反應,甚至覺得陸景之說得有道理。
“所以,我的命和宋晚寧的命,就全權托付給陸大人了。”謝臨淵說罷,繼續往前走著。
托宋晚寧的福,至少這宮裡還有一位能信任的太醫。
陸景之冷哼一聲,默默跟了上去。
二人到長樂宮時,夏侯璟已將宋晚寧安置在內室的床鋪上了,宮女們在裡麵替她更換衣物。
他見陸景之進來,抬起血跡未乾的右手,臉上寫滿了恐懼:“血,溺水怎麼會有這麼多血?”
謝臨淵隻看了一眼,沒回答,用力甩開侍衛的手,跌跌撞撞衝進內室。
“她懷有身孕。”陸景之歎了口氣,壓低聲音,“孩子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