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未落,宋晚寧“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竟讓他一時沒防備得住。
“你還知不知道禮義廉恥?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她氣得滿臉通紅,指著他破口大罵,“我看我也不必回府了,你也不用派什麼人來保護我,我直接在這死了乾淨!”
見她真的惱了,謝臨淵不免有些懊悔,慌忙起身解釋道:“你彆生氣,我逗你的。”
“逗我?可我並未覺得好笑。”宋晚寧眼中蘊了淚,冷笑著質問,“我在你眼裡連梨園的戲子都不如,你想怎樣便怎樣,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怎麼?我的名聲便這麼不值錢嗎?”
像這樣的世家大族,最注重臉麵名聲,稍有不慎便會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
她前半生如履薄冰,活得小心翼翼,生怕給家族蒙羞。不敢行差踏錯一步,好不容易才博來的好名聲,碰上謝臨淵這個冤孽直接毀於一旦。
雖是和離過的,算不得清白之身,可畢竟還未再嫁,被迫與前夫糾纏不清已經鬨得滿城風雨。
如今他連這樣莫須有的私事都能拿出來渾說,指不定外麵已經傳成了什麼樣。她就算出麵說與謝臨淵沒有關係,彆人也不會相信,哪還有臉麵見人。
“你若不高興,我以後不說了。”謝臨淵對名聲不甚在意,但在意她的情緒,先解釋起來,“這樣的話我隻對你說過,陛下那邊我隻說是巧合,搪塞過去了。”
宋晚寧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許,卻並未完全消氣:“你明知我極看重臉麵名聲,為何還要拿這樣的話來辱我?”
她不怎麼出門,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可謝臨淵卻清楚得很。
外麵的人隻知他癡迷於宋晚寧,然而襄王有意神女無情,背地裡也多是嘲笑他這麼個位高權重的太子殿下,竟在一個女人麵前吃了閉門羹。
可他不在意這些,也不打算告訴她,隻是挑了挑眉反問道:“所謂臉麵名聲,不過是上位者對於下位者的道德規訓罷了,何必太過在意?”
“什麼?”宋晚寧一時沒聽懂,覺得莫名其妙。
“當人有了足夠的權力,這些東西便都可以拋棄。”謝臨淵手指在琴弦上劃過,音調由低到高流暢悅耳,“人人都說女子該三從四德,相夫教子,可前朝女皇稱帝之時,卻無一人敢上前叱罵她不守婦道。連大肆公開選秀,各世家大族都搶著送兒子進去,你道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