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的光陰賭在這裡,她實在不敢說未來一定如何。
“咚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宋晚寧的思緒。
抬頭一看,是陸景之站在門口。
她又低頭看了一眼熟睡的緲緲,確認沒被吵醒,才輕手輕腳起身讓外麵候著的乳母進來照看。
“他們還未說完嗎?”宋晚寧跟著陸景之走到院子裡,看了一眼正廳方向問道。
“畢竟事關兩國關係,自然得慎重。”陸景之提著藥箱立於合歡樹下,午後晴好的陽光灑在臉上都遮不住他的落寞之色,“不過也不是我這小小太醫可以置喙的,我便出來了。”
她看著,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
他從小苦讀,精於醫道,破例十四歲便進了太醫院任職,如今不過二十五便已是個中翹楚。
這樣的一個人,合該是天之驕子,不該是如此自怨自艾的樣子。
“陸景之,謝謝你。”宋晚寧說了句不相乾的話。
“什麼?”他反應了一下,以為說的是方才從夏侯璟手中救下她的事,忙回道,“哦,沒什麼,我剛巧看到罷了......”
她笑著搖搖頭:“不,我是指多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照顧,如果沒有你,我怕是不能好好站在這裡。”
陸景之曾對她表明過心跡,但她明確拒絕了。
原以為會從此形同陌路,但他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幫著她、護著她,在她需要的時候來,不需要的時候就走。
她很難理解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裡值得他這麼做。
而這輩子她注定是無法回應他什麼,想到的隻有愧疚和虧欠。
“我倒是慶幸自己至少還有點用處,可以幫到你些許。”剛巧有合歡從枝頭掉落,陸景之抬手接了一朵遞到她麵前,“合歡花能安五臟,和心誌,令人歡樂無憂,很適合你。”
宋晚寧看向他手心,遲遲未接。
合歡桃核終堪恨,裡許原來彆有人。
這花倒是應景。
看見她臉上的掙紮,陸景之心中了然,笑著將合歡捏在手心收了回去:“其實夏侯璟說得不對。”
“嗯?”
他仰頭看向滿樹的繽紛,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是家中獨子,沒有兄弟姐妹,從小便將你當做妹妹看待。護著你就像我的一種習慣,連我自己有時候都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愛。但我知道,隻要你好,我便安心。至於你身邊的是不是我,我漸漸地都無所謂了。”
宋晚寧下意識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陸景之閉上眼,臉上的笑容像自嘲又像釋懷:“這些年家裡總是催促我成婚,也相看過幾家貴女,但我都拒絕了。我想著若是有一日你徹底不需要我了,我才能放下心,全心全意地去愛旁的人吧。”
“你其實...可以不用這樣的......”她動了動唇,聲音裡帶了絲絲苦澀與無奈。
他睜開眼看著她,眼神清澈又誠懇:“是啊,我也知道不用這樣,但是我控製不住自己。所以你要努力過得好些,好到不用我再擔心了,才算對我的報答。”
宋晚寧微微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眼眶有點發酸。
“聊什麼呢?在風裡站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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