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蘭不禁鬆了一口氣,“師傅,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這時,洙芳進來了,端著一碗煮得軟軟糯糯的粳米粥。
“小姐,你剛剛醒,隻能少吃一點。”洙芳說道。
謝婉瑜點點頭,就著她的手,喝了半碗米湯,感覺渾身的溫度都恢複了,身體也有些力氣。
“月柳。”他虛弱的喊了一聲。
月柳一個轉身,從房梁上落下,她雖然話最少,卻也挺關心謝婉瑜的,這些天,她一直守在房梁上。
而謝婉瑜聽到那些報仇的話,估計也是她坐在房梁上所說的。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謝婉瑜,某些時候,兩人很像。
“你回一趟京都城,把太叔瑱的餘部都帶到這邊來。”謝婉瑜說道。
京都城是天子腳下,若是大肆的集結人丁,操練兵馬,勢必會引起朝廷的注意。
而這裡,天高皇帝遠,正適合養精蓄銳。
謝婉瑜已經仔細斟酌了,她不要天下,但是她要皇族的命,之後天下勢必會大亂,那便能者居之。
她知道,謝家全是忠臣,她這樣不負責任的做法,她的家族肯定會唾棄她,她的父親也會訓斥她,但她毫不在意。
如今上麵坐著的人德不配位,謝婉瑜可顧不得什麼大局了。
“是。”月柳應了一聲,快步走出去。
江逸蹙眉,“你要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無非是做我該做的。”謝婉瑜輕聲說道。
江逸已經猜出幾分了,謝婉瑜的過去不是什麼秘密,隻要稍稍一打聽就會知道。
畢竟謝婉瑜能從蕭家全身而退就可以看出,她並非善類。
如今她要接手太叔瑱的兵馬,其行徑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他也知道如今謝婉瑜能活下來就是為了報仇,他若是阻止似乎也改變不了什麼,搞不好還會讓她再次失去生的希望。
“江先生沒有什麼要說的?”謝婉瑜見江逸不說話,出奇的問道。
畢竟江逸對謝婉瑜向來是最操心的,如今不說話還真的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江逸張了張嘴,一肚子的話不能說,最後隻總結出來一句,“北地是黎家,你若要在這裡練兵,首先就要……”
“對付黎家,我知道,有我在黎家要麼歸順,要麼,就消失。”謝婉瑜此時的眼中全是恨意,早就沒有了當初的柔情似水。
江逸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謝婉瑜養了三天,才勉強能下床走動。
她身體本就虧虛得不成樣子,養了那麼久,剛剛見好,如今這一下,身子比原來更差。
此時她整個人更加纖瘦,臉色蒼白,唇瓣無色,看著竟有幾分羸弱的美感。
難得天氣好,洙芳扶著謝婉瑜在院子裡散步,每走幾步,她幾乎都要喘上一喘。
大概不到一刻鐘,謝婉瑜就坐到院子中間的石墩子上。
“小姐,這裡涼。”洙芳說道。
謝婉瑜看了看四周,“我這手爐涼了,你去給我加幾塊碳來。”
“那奴婢快去快回。”洙芳說完,抱著手爐就往回走。
謝婉瑜看著前牆外的那棵歪脖子樹,樹枝已經探到了院中來,幸虧是鬆樹,樹枝就算在寒冷的冬季也依舊茂盛,翠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