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彥也學著沈箏方才的模樣,轉過頭來說道:“縣令伯伯,子彥方才沒瞧見你。”
他說完就不敢再抬頭去看巴樂湛的神情,讓老實孩子當麵撒謊,當真為難。
巴樂湛乾笑一聲:“無礙,方才伯伯也沒瞧見你。”
就算他一下便能聽出方子彥是在睜眼說瞎話,可他如何去與一個孩子計較,並且這孩子還是他泉陽縣的首富之子。
方子彥聞言也朝他一笑:“那子彥先去給縣令伯伯端凳子來。”
方子彥走後,巴樂湛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他不明白方子彥為何會出現在這同安縣衙。
但他能確定的是,這人一定是方衡遠送過來的,不然以他那愛子如命的性子,怎麼可能讓愛子孤身一人在這同安縣衙。
他不禁看向了低頭泡茶的沈箏。
這同安縣令,當真不簡單,他今日之行,怕是難以順暢了。
方子彥到了沈箏的書房中,看著兩個竹製椅子有些為難。
主位的那個椅子樣式和竹片都較新,一看就是近幾月來新做的,而另一個椅子......都坐包漿了。
他來回打量著兩個椅子,片刻後心中下了決定。
那個新的椅子平時都是沈大人在坐,他有些不想端給那人坐。
所以......就端這個包漿的!
方子彥下了決定後動作迅速,把包漿的椅子提起來便小跑去了前院。
“縣令伯伯坐。”
巴樂湛看著被方子彥放下的包漿椅子,嘴角抽了抽。
明明那沈縣令坐的是太師椅,並且他們麵前石桌上
擺放的茶葉與茶具,也是不可多得之物。
但偏偏到了他這,就隻有一個包漿椅子?
巴樂湛心中再氣,也隻得掀起衣袍坐了下去。
不坐能咋辦?真站著與這女人講話?
沈箏也沒想到方子彥會將書房中最簡陋的那個凳子給端了出來。
她見巴樂湛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心道也不能全然不給他麵子,畢竟兩縣相鄰,她還想著秋收了大賺一筆。
這真把人得罪狠了,往後該賺銀子時不好發揮。
想罷她從茶盤中取出一個茶盞,倒了一盞茶推給了對麵的巴樂湛。
“巴縣令喝茶。”
巴樂湛心中升起了一絲怪異的感覺,他立刻甩了甩腦袋。
這莫名其妙的受寵若驚是怎麼回事!
他本以為他和這桌上的茶水也無緣了,竟沒想到還有他那份。
今日折騰許久,他還真有些渴了,不禁端起茶盞來猛灌了一口。
“好茶!”
沈箏輕笑一聲,問道:“本官不知,巴縣令今日來我這同安縣,所為何事?”
巴樂湛聞言朝四周看了看,此事重大,他一開始本想與沈箏二人相談便可。
可如今這同安縣衙熱鬨得跟菜市場似的,他們旁邊還站著方家小子與幾名捕快。
他知道自己指使不了同安縣人,隻得給邵明義使了個眼色。
邵明義立即點頭,帶著手下的捕快們齊齊往後退了幾步。
沈箏見他此番動作,轉頭看著趙休與方子彥,問道:“你們可想留下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