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箏與餘正青二人坐在車廂之中,她還是第一次坐如此豪華的馬車,忍不住悄悄打量起來。
瞧瞧!這黃梨木小桌板,雕工細致線條流暢,瞧瞧!這繡花軟墊!坐起來屁股舒服極了。
餘正青見她想看不敢看,想摸不敢摸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想看便光明正大的看,彆跟個小賊似的使勁瞟,搞得本官都不自在。”
沈箏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在餘正青眼中竟如此明顯。
她尬笑一聲說道:“大人見諒,下官是第一次坐如此奢華有派頭的馬車,就忍不住想多瞧瞧。”
餘正青聞言嗤笑一聲,“這還奢華?那上京之中富商的馬車,才稱得上奢華二字。本官若沒記錯,你是上京人士吧?”
沈箏聽後背脊一僵,聊天就聊天,這怎麼又盤上祖籍了。
雖說她腦中確有原來的記憶,但那些事兒都並非她親身經曆過的,所以每每想起像是在看彆人的故事一般。
所以她都儘量不與旁人提起原主曾經的事兒,她怕說出來像是在敘述彆人的一生。
沈箏將頭低了下去,答道:“回大人話,下官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上京人士。”
餘正青聞言挑眉,“你連自己籍貫在哪兒都不知道?”
沈箏抬起頭來,臉上作悲情狀,“若說籍貫,那下官的籍貫確在上京,但......下官並不知道身生父母是何人。”
餘正青有些驚訝,回想著之前看過她的戶籍信息。
那上麵隻寫著沈箏是上京人士,至於親人那一欄......
並無至親。
他遲疑片刻後開口問道:“本官記得你來報到之時,戶籍信息上寫著你......並無至親,那你如何在上京......”
如何在上京安身,又如何通過殿試後來到這同安縣任職。
後麵的話餘正青
並未說出來,話至此處,其實他都不想再問下去了。
並無至親這四個字太沉重了,他問出來無異於將麵前之人的傷疤再揭開一次。
沈箏其實還有些羨慕原主,原主這一生其實比她上一世好多了。
至少老秀才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衣食上從不苛待,教她識文斷字,對她傾囊相授。
但她並非想和原主比慘,真要說慘,這世間悲慘之人又何其之多,她隻是,羨慕罷了。
她沉默片刻後,將原主之前的經曆說了出來。
餘正青聽後也不再開口說話,車廂內的氣氛靜了下來。
他也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他有些自責,問這些乾嘛啊,早知道不問了!
片刻後餘正青沉默著給沈箏斟了一盞茶,又將花梨木上的點心匣子打開,推給了她。
“嘗嘗,柳陽府老字號點心鋪子的招牌點心,若是好吃,往後來柳陽府時多買點帶回來吃。”
他這話題轉變得著實有些生硬,但沈箏心中也升起了些許暖意,這位上司,在家中也一定是個很好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