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箏上前一步,想將秋娘扶起來,誰承想她竟往後跪了兩步。
“大人,您先聽民婦說完,民婦可能......並不值得您心疼。”
沈箏聞言沉默片刻,還正欲上前,餘正青攔住了她:“你也彆如此犟,讓她說完吧。”
秋娘向餘正青投去感激的眼神,伏身繼續說道:
“民婦本想將女兒帶上,誰知呂四死活不願,說孩子路上鬨騰,恐將東家的驢車給弄壞了。”
“可民婦的蘭兒最是乖巧,怎會鬨騰呢,後麵民婦才知道,是呂四,怕蘭兒童言無忌,壞了他的事兒。”
周裡正聽到這兒,覺得秋娘這說了許久,都沒將重點講出來,有些急了。
“丁秋兒,呂四來我南壩村到底想乾什麼,你先說這個!”
這時秋娘才發現自己方才大半的話都在倒苦水,她也覺得有些奇怪,自己往日明明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的性子,今日怎麼......
她苦笑一聲,可能是縣令大人的手太過溫暖,讓她不禁生出了一種感覺。
那就是這世上除了奶奶,還會有人主動關心她,心疼她,所以她才會不自覺地賣慘吧......
她忍不住抬頭看向沈箏,深吸一口氣後開口說道:“呂四在驢車上,藏了不少燒稻子的藥!”
秋娘說完便緊閉雙眼癱軟在地,她又哭又笑,這話一說出去,她的家,便散了,散了好,散了好啊!
但還好,還好她有勇氣將這話說出來,說與了縣令大人聽,不至於釀成大錯。
“什麼!!!”
周裡正聞言直接驚叫出聲,聲音
之大,驚得田裡的村民都望了過來。
呂四說是陪丁秋兒回娘家看看,實則這個黑心肝兒的竟是來壞他們稻子的?他們何仇何怨?!
他頓覺背後冷汗涔涔,手腳發麻,他不禁想到,如今村子裡的稻子可是各家的寶貝疙瘩,若是真被燒了......
周裡正倒吸一口涼氣,真到那時,該有多少人悲痛欲絕。
餘正青的臉色也立即沉了下去,燒稻子的藥?那呂四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冷聲開口:“丁秋,這話可不能亂說。”
秋娘朝餘正青連磕三個響頭,“民婦所言絕無虛假,大人若是不信可回民婦家中探查,那藥就被呂四綁在車板
沈箏看著秋娘如此篤定的模樣,心中已信了大半。
如今田地的稻子對村民們的重要程度,自是不言而喻。
不,不止對她同安縣的村民。
是對整個大周而言,稻子都是同等的重要。
呂四這一行徑,雖不至於讓高產水稻絕種,但卻實打實地能讓她同安縣人傷心絕望。
但他為何要這樣做?
明明待到八月豐收,稻種問世,惠澤的是整個大周人民。
沈箏看著秋娘,不禁想到他們方才說,呂四,是永祿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