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聰明之人猜到了餘正青的用意,當即就挽起了袖子下田,這可是在知府大人跟前表現的絕佳機會。
......
沈箏雖為東道主,但也免不了俗,餘正青給她也分了一塊稻田。
這稻田地不大,估摸著隻有兩分畝,她的任務是在日落之前收割完成。
一開始沈箏看著這一小塊稻田信心滿滿,本以為要不了半天她便乾得完,可誰知道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她才堪堪收割了三分之一的稻子。
她站起身來扭了扭腰,又用袖子擦了擦汗。
在烈日之下下地乾活,真的比想象中還要累得多。
每割一株稻子,都要彎腰一次,堪堪十幾次過後,她的腰便酸得不行,每次將腰打直便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
將稻子割下來後,還要注意留下來的稻樁,若是不注意,很容易被稻樁絆倒。
並且她今日也沒想過自己要下地,反而為了待客,還穿了廣袖衣袍,割稻子時,那袖子挽起來又掉下去,挽起來又掉下去,惱人得不行。
沈箏本想著將袖子割了,舉起鐮刀之時又遲疑了。
她其實也沒兩件好看的衣裳,這件衣裳還是高中之後買的,若是割壞了,往後真的隻有日日穿官袍了......
無奈之下,她隻得扯了兩根莖葉,將袖子捆在了小臂上。
沒了袖子阻礙,沈箏割稻子的速度是快了不少,但她的手臂也失去了袖子的保護,不過一會兒便布滿了淺淺的紅痕。
沈箏輕歎一口氣,其實就算是她,之前也從未真正意義上了解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句詩。
在糧食匱乏,機械化種田不發達的時候,農人的苦楚,不是讀了這句詩,便能感同身受的。
他們的付出與回報
,著實不成正比。
沈箏站起身來看向其他田裡,隻見那些縣官們的神情,一個比一個還苦大仇深,甚至好幾個縣官的進度還沒她快,才堪堪割了四分之一的稻子。
反之看莊子上的佃戶們,絲毫不見苦相,他們在割稻子的同時,甚至還有說有笑,臉上全是豐收的喜悅。
瞧他們的模樣,說不定還在說那些縣官的小話......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正當沈箏埋頭苦乾,自我感覺找到了割稻子的訣竅時,身旁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她轉頭一看,許主簿與趙休手持鐮刀,給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彎腰悄悄走了過來。
沈箏一愣,看向旁邊的兩塊稻田,隻見那兩塊稻田的稻子已經收割完畢,整齊地摞在了田坎邊。
趙休手腳快她能理解,畢竟他也時常下地乾活,可許主簿是個讀書人,手腳怎的也這般快?
沈箏低聲問道趙休:“你先去幫許主簿割稻子了?”
許主簿輕笑一聲:“屬下就不能是自己割的?”
趙休有些委屈,低聲答道:“屬下肯定先緊著您啊,割完就過來了,哪能先去幫主簿大人。”
沈箏朝他們擺擺手,“知道你好了,你們割完就去歇著吧,我自己來就好,這是餘大人給的任務,其他幾位大人都在乾活,你們來幫我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