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各裡正不約而同地上了縣衙。
幾人在縣衙門口劍拔弩張,一架牛車一架驢車,直接將縣衙門口給堵死了。
瞧這模樣,眼下是吳裡正拔得了頭籌。
“張裡正,我這驢蹄子先邁進縣衙大門檻的,照理來說,應當我先進縣衙才是。”
當然,張裡正也不逞多讓:“吳裡正,您這話就不講道理了,明明是我的驢先到的,被您這牛一蹶子給蹶了出去,若要說理,您這豈不是橫行霸道?”
吳裡正自覺被扣了帽子:“誒誒誒!張裡正,縣衙門口,話可不能亂說!”
“誰亂說了!”張裡正眉毛一橫,“您讓不讓!”
吳裡正也是個硬氣的,“不讓!”
二人僵持不下,後麵的裡正們也樂得看戲--都進不去,那誰也不能將沈大人爭了去。
直到小袁將沈箏尋了過來,張吳二位裡正才偃旗息鼓。
“怎的了這是?”沈箏問道。
她早飯都還未用完,便被小袁火急火燎地帶了過來。
張裡正和吳裡正一見她,便立刻跳下了車板,後麵的裡正也想過來,但被他二人的車架給攔在了門外。
“張老哥!吳老哥!你們這就不厚道了啊!您二人先將車挪開,讓咱們進來一塊兒說!”他們在門外乾喊,急得直冒汗。
沈箏也說:“將門堵著像什麼樣,你倆先把車駕退到門外去。”
沈箏發話,二位裡正豈有不從之理,趕緊屁顛屁顛地上了車板,將車駕挪了出去。
二人挪完,生怕被其他幾位裡正搶了先機,趕緊小跑了回來,但其他幾位裡正,儼然已經開始了搶人大戰。
“大人,您一定要去我槐花村看,我槐花村有好幾位稱重好手,那秤杆一抬,秤砣一推,畝產手到擒來!”
“誰村中沒幾個好手了?重要的是工具!工具!懂嗎?我南壩村的那杆大秤與大石砣,可是傳承了好幾十年的,準頭好不說,一次少說能秤兩三百斤!”
“嘶!您彆吹牛!您那秤我們能不知道嗎?要兩個活人頂秤,累死個人不說,還頂多能稱個二百斤!”
“一定要稱重?依我看不然,我清遠村的擔子,一石不多不少,正好八十斤,將稻穀一倒進去,省了人力,一目了然。”
“您就彆吱聲了成不,您那方法最不靠譜,大人帶咱們種的稻穀,與原來的糧食能一樣嗎?這稻穀肯定壓秤,您那靠眼睛看的,最後算出來,肯定差得多了去了!”
“你......”
“我......”
“都彆爭了!”幾位裡正你一言我一語,聽得沈箏頭都大了,趕緊開口製止了他們。
這時她才明白裡正們的目的所在,無奈說道:“要我去看你們稱畝產,我也樂意,但我就一個人,又不會分身術,你們有功夫在這兒爭我,都能稱二畝地了!”
她這話一說,裡正們也不爭了,直接將難題甩給了她:“那大人您說,您最想去哪個村子?”
沈箏:“......”
這不是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