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篩種的結果,眾人都很滿意。
趙休將手中的篩子平舉在沈箏麵前,沈箏伸手薅了一把“中選”的稻穀。
稻穀入手麻麻刺刺的,她先是將手攤平,又深吸一口氣,接著對著手心的稻穀猛吹一口。
不少稻穀被她吹動,甚至有些還落回了篩子中。
這也在眾人意料之內。
同等晾曬情況下,個頭相同的稻穀,質量一不定相同,也有優劣之分。
沈箏將手中的稻穀放回篩中,“接著篩吧,篩選完咱們再風篩。”
......
與此同時,同安縣縣衙大門口。
三名男子對身而立,其中兩名男子已到中年,看起來約莫五十有餘,而另一位則是三十出頭,在三人中最為年輕。
他們三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衣著整潔,一身書卷氣息,一看便不是地裡的農人。
“肖先生、何先生、靳先生,好久不見您三位,今日過來,可是有事尋沈大人?”縣衙門口值守捕快熱情問道。
這三人,正是餘正青之前替同安縣學招的先生。
最年輕的靳展鵬朝捕快尬笑一身汗,隨即轉頭。
他麵上儘是不讚同之色,低聲對肖祿才與何鴻卓說道:
“肖先生,何先生,要不算了吧......咱們一塊兒住在縣學當中,您二人應當有所聽聞,最近縣衙事多,沈大人必定繁忙不已,咱們還是不要打擾她的好。”
他說完暗歎一口氣,在他看來,他們三人今日上門,和找茬無甚區彆。
他們一同從柳陽府下來,他又是三人中唯一一位舉人,照理來說,就算他年紀小,這二人看在功名上,也應當給他一些麵子才是。
但麵子是麵子,身份地位是身份地位,如今算下來,他三人其實很平等,都同為同安縣學的教書先生。
所以這二位老秀才是一點麵子都不給靳展鵬,這兩日他口水都要說乾,終究是沒攔住這二人。
走在最前麵的肖祿才一拂袖,橫眉道:“靳兄,若要在下說,最應當爭取的人是你才是,可你非但不主動爭取,我二人想爭取,你還多有阻攔,豈有此理?”
何鴻卓也轉過身來,讚同道:“我二人並無惡意,隻是縣學山長,能者居之。”
靳展鵬之前自詡溫潤君子,可此時聽了這二人的話,也是拳頭都捏緊了。
他連先生都不叫了,直接喚道:
“二位仁兄,李山長是沈大人親定的山長,豈有你二人說換人就換人的道理?更何況你我三人才來同安縣多久,李山長又來同安縣多久?”
何鴻卓正想說,這不是任人唯親,便又聽靳展鵬說:
“縣學山長,對一個縣學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我三人是經過知府大人擢選,才能來同安縣任教沒錯。”
“可說實在的,咱們與沈大人相處過嗎?沈大人清楚咱們的為人嗎?她憑什麼將山長之位交給咱們?就憑在下是個舉人,您二位是老秀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