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往日唯唯諾諾的裴召祺?!
這麼一對比,他怎麼感覺裴召祺比他更像個紈絝呢!
可他方才不是說,讓自己切莫與這些人起衝突嗎,如今怎的,怎的......
方子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裴召祺的額頭,莫不是瘋魔了......
他本以為車廂內的人不會應裴召祺這“無禮”的要求,誰知下一刻,方子彥便聽見那人說:
“二位小公子不接受你的道歉,你怕是隻有以死明誌了。”
方子彥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是想縱馬撞他,可沒想撞死他呀!
這上京來的大人當真不一樣,開口便是一條人命!
他心下有些發怵,剛想開口說倒也罪不至死,便聽裴召祺說:
“好呀,這車夫不過是賤民一個,自是比不得我朋友金尊玉貴,該賠命。”
他已然確定了來人的身份,方才不過是自己嚇自己,鬨了個烏龍罷了。
這人既然是有求於大人,那一開始便不該縱容車夫縱馬。
在同安縣內橫衝直撞,話裡話外都瞧不起他同安縣的百姓,但聽到自己和子彥與縣衙關係匪淺,又立刻變了態度。
不過是個想做麵上功夫,但實際上根本瞧不起他同安縣,根本瞧不起大人的人罷了。
這種人,不值得他裴召祺給他好臉色。
今日這下馬威,由他來給。
方子彥:“!!!!”
這世界怎麼了!裴召祺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車廂內的人聞言,眉眼也是一沉。
外麵這小子,聰明,會審時度勢,要麼閉口不言,要麼開口便好生難對付。
說他的車夫是賤民,打的是他的臉,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方才,車夫辱罵了同安縣百姓,這小書生,是在給同安縣民找場子呢。
車夫聽到連自家大人都願保自己了,嚇得屁滾尿流,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住了方子彥的小腿。
“小公子,這位小公子,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小公子,您要打要罰,小人都聽小公子的,但求小公子饒小人一命。”
方子彥被他這番求饒搞得愣在原地。
四周的縣民也被愣在原地。
這車上的人與這車夫,莫不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奪舍了?
方才還一副滅天滅地,瞧不起這瞧不起那,天下唯我獨尊的模樣,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便跪地求饒起來?
大人說得對,外麵的人,腦子都不太對勁......
“讓讓!讓讓!大人來了,大人來了!”
沈箏與餘正青兩步提起官袍,兩步並作一步,跟在報信縣民身後急奔。
方才縣衙中剛做好準備工作,之前忙碌,沒人發現方子彥與裴召祺不見了身影。
待眾人忙空後,李宏茂才發現兩個小弟子不在衙中。
沈箏想派人去尋找,李宏茂卻說:“子彥貪玩又愛‘八卦’,今日衙中迎來這般大事,他定是想人儘皆知的,有召祺與他一起,無礙。說不定待會兒二人便回來了。”
可他聽到報信之人說,方子彥被馬車撞倒在地後,心中是又驚又懼。
他頓覺眼前一黑,呼吸都滯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