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的話在此時,好像失去了作用。
沈箏起身上前,抱住了曼娘。
她無法形容此時自己的感受,隻覺得曼娘這般的女子,不該這樣。
她伸手輕輕拍著曼娘的脊背,輕聲說道:“姐姐,你沒做錯。每個人待人好的方式不一樣,你之前或許是想養大阿梨,慢慢治愈她,這沒錯。”
“隻是如今,可能有一個更好的機會擺在咱們麵前,咱們可以試一試。一開始阿梨不一定要麵向眾人,全憑她意願。”
“且你也知道,行商之人南來北往,新奇玩意兒不少,樂子也不少,或許對阿梨恢複有所幫助。”
沈箏說到這兒頓了頓。
她這一連串操作下來,好像在哄騙誘導曼娘一般。
但天地可鑒,站在她的角度,她隻是想與曼娘分析利弊而已。
想到這兒,沈箏還是補了一句:
“當然,還是那句話,選擇權在你手中,你願不願意,我依舊會喚你一聲姐姐,你也莫有心理負擔。”
“一開始我選你,也不是看在你我二人的交情上。而是你手藝獨到,八麵玲瓏,綜合下來是最好的人選。一句話,我覺得你有將客棧開好的本領在身上。”
“大人,我知道。”
曼娘的聲音在她懷中甕甕的。
“我知道您的意思。還是那句話,這門活計是您瞧得上我,才來事先透風與我,問我的意願。如若不然,有多少人上趕著想與您合作、與縣衙合作,我懂您的意思。”
沈箏微微點頭,拍了拍她,坐了回去。
“你再想想吧,其實我之前那些話,也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事情,你是當事人,感觸定當與我不同。”
曼娘搖了搖頭。
“您若真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事情,便會像旁人一樣,說阿梨是個拖油瓶,說我待阿梨好,但她現在腦子不清醒,不會記我的恩,讓我還是多顧著自己一些。”
“您是第一個站在阿梨的角度看事情的人。也是第一個對我說,阿梨從未從走出來的人。”
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淚,又端起方才滴了淚的茶水,一飲而儘。
她似是下了某種決心,定聲說道:
“承蒙大人抬愛,客棧一事兒,我曼娘乾了!明兒我就關門,請工匠上門隔屋子。”
“想好了?”沈箏問道。
“想好了,不反悔。”曼娘篤定點頭。
二人相視一笑。
沈箏也由衷的高興,說道:“待我回縣衙便將合約擬好,明日帶過來。”
曼娘這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兒,便認死理到底。
她聽到沈箏還要回衙門擬合約,擺了擺手道:“哪用您再跑一趟,我現在便去拿紙筆,咱們當場簽訂。”
她正欲起身,便聽沈箏說道:“那可不成,與縣衙簽合約,便要走流程。”
曼娘愣在原地。
“與縣衙簽?不是與您簽?”
沈箏輕笑出聲,“當然是與縣衙簽了。此事是縣衙出資,與你共開官定客棧,但老板是你,地界也是你的。縣衙隻參與盈利分紅,不乾涉客棧的任何事宜。”
曼娘聞言有些失落,扣著手指道:
“我還以為......能和您一起開客棧呢,您不是有銀子嗎?為何要將盈利的機會讓給縣衙?”